夜晚的森林太過於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隻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烏雲將月亮遮住,在進行最後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顯得那麼頹然無力。夜空中,一絲光射穿了樹上密布的枯枝敗葉,映在了一隻鳥的瞳孔中,而後,烏雲慢慢的開始退出天空,一點一點的將月亮呈現,揪著人們的心......那月亮是......紅色的,泛著鮮血的紅色......
人們不知道,就在遠處,董嶽眼睛泛著淚光,手中緊緊握著竹扇向青石陵望去。他不是不堅強,而這是他內心的始作俑者,心底放不下的交集,他是個文人,他們有太多的過去。
回想過去,他從十六歲便和洛宇,傻大個,雲談四人結拜,為光複洛氏一脈而盜寶,四人走遍天下,情同手足曆經二十餘年,以自身經曆寫出聞名大陸的《宇慣世界大排行》卻……
“流靈珠,又是流靈珠。”董嶽狠狠的喃道。即使他深深知道流靈珠對他們的非凡意義,卻又深深明白這給他帶來了什麼!(除了痛苦與離別,隻剩那心中唯一的信仰)
“然後呢,他們出來了嗎?”一少年的發問,打亂了老者的思緒。
“出來了嗎?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一定拿到了流靈珠,要不然世界不會改變,他們應該到了那裏。”老者鬢發全白,卻雙炯有神,一如年輕時的風采,他就是董嶽,時隔多年他還沒有忘卻這件事。
“二叔公,那不會是我父親出事的那件事吧?”少年雙眼急迫,說道。
董嶽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想想已經二十年過去了,他們……”
少年名叫雲凡,是雲談唯一的兒子,一身百袍,有如雲談年前時的風韻。
“你也不小了,你也可以知道你所應該知道的一切,我現在該告訴你青石陵的故事了。”董嶽不慌不忙翻到《宇慣世界大排行》的前頁,再說道:“六百多年前,洛氏家族正處於繁榮昌盛的鼎盛時期,掌控天下一切,因為他們坐擁有流靈珠,流靈珠是開啟六界之門的鑰匙,那時候天下大陸有無數個修仙門派都懼怕流靈珠開啟六界之門之後,會造成六界混亂,不乏人鬼相戀,仙魔共存,妖獸精靈橫行的現象,到那時候,即使是上古仙人也難以生存,那時人類難免成為六界的最底端,如同飄渺塵沙一般的存在。”
“坐擁這一把柄,洛家何愁不掌控一切,也許是時不利兮,天要滅我,當時以蜀山為首所帶領的太白,蓬萊等各大門派形成誅仙九門,合謀搶奪流靈珠,那一夜……”
方圓幾十裏,上好的白玉普照地麵閃爍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展翅雕刻而成的飛逸上鳳凰欲飛,青碗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城牆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巨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走進,莊裏一看,隻見大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掛著銷寶羅帳,賬上遍繡灑鏃銀線,風稍起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