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愛傷(1 / 3)

39北方的冬天比較來的早,農曆十月滿天雪花飛舞,寒風驟起。這一天我一人在房裏閑的無所事事,拿著遙控板把所有電視台按了個遍,最後沒有心儀的節目甚是無聊。抓著手機電話簿翻了個遍,不知道打誰的電話,最後不由的撥通了江小沫的電話,叫她出來一起打發無聊的時間,她很爽快的答應了,這讓我又意外又驚喜的不知所措。我們約好在她住的樓下不見不散。我站在鏡子前認真打扮一番,就像三年前我們初戀時一樣;但是感覺不像約會,像是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派對一樣。見了她穿著一身很是合身的墨黑色短款羽絨服,頭發紮的馬尾,淡妝清麗,她顯得格外成熟,已不是三年前那麼的唐突模樣。我的穿著極其簡單,是一套灰色的休閑裝,她見了我笑著說,“你依舊是三年前的樣子。”“打扮自己是我的缺點。”我微紅著臉膛表露出一絲的不好意思說。“忘了三年前的那段感情,好嗎?”她突然表現的嚴肅起來說。“嗯,我會調整自己走出來。”我點著頭說。“我不希望你還活在三年前,那樣對你不公平。”她說。“我沒事,一切不是你的錯,是命運在捉弄。”我說。“我們已不是三年前的我們,你沒必要留戀那段快樂,現在已是傷痛的快樂回憶。”她說。“是啊,那種快樂的回憶已是傷痛的傷疤,我不願去揭,但是我控製不住。”我說。“哎呀,不說了…好好的氣氛,怎麼說一些不好的話題。”她說,表情顯然表露出了內心深處的難受。“好了,不說了,我們去吃早餐吧?”我舒氣附和說.

這一天的早晨我們除了吃早餐就是沒有目標的漫步在大街上,說了很多話,沒有提我們之間那段快樂的感情經曆。她表現的比較沉穩,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多愁善感。這天她走路的步伐很累,走不了多遠就坐在路邊的靠椅上休息,說是想好好看看這座城市的角落,她很是貪說,總之有說不完的話。中午時分,天氣變暖,陽光溫和的照著人們。我們走在一起依舊是路人眼中的情侶,但是有誰能看清我們之間的距離呢!我帶她去附近的上島咖啡二樓吃西餐。這天她吃了很多,我看到發自內心的欣慰。吃完飯,我們都表現的比較沉默,望向窗外,看著外麵的世界,人來人往,車南北往,錯縱複雜,但是一切卻表現的那麼和諧;我突然想到了張水、柳煙兒、眼前的江小沫,開始不知道為什麼打心底裏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包括傷害過我的任何人。在愛情裏沒有誰對誰錯,隻是我們愛的太牽強,太認真,太投入所留下的後遺症,我們不應該用恨來詮釋我們的青春成長旅程。突然化工廠方向一股蘑菇狀黑煙騰空而起,吃飯的人都騷動起來,看到這一幕我急了,下意識想到的就是化工廠。接著化工廠那邊就像捅了馬蟻窩一樣亂了起來。“走,我們也去看看。”我說。“就是,還沒見過整墩樓著火的場麵呢!”江小沫笑著說。我牽起她的手快速朝樓下奔去,在人流中奔跑,突然就像回到了三年前一樣。幾十輛消防車打著警報朝前方開去,果不其然是化工廠著火了。我們趕到時,已是人山人海,警察忙著維護現場秩序、消防員拚了火的救火;我看著糟亂的場麵愣在一旁,現場亂的就像戰爭中的伊拉克。範廠長灰頭土臉的衣衫不整,手捧一塊燒焦的獎牌哭的撕心裂肺。這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就好比家著火了一樣;如此的場麵我不知左右,手足無措。像瘋了一般滿世界找將一陽。“在找我嗎?”他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拍了一把說。“沒事就好。”我緊張的紅著臉說。“我不會死的,人間的罪一件還沒受呢;”他開玩笑的口吻。“到底怎麼回事?”我問道。“具體原因不大清楚,還在進一步調查中。”他說。“有沒有人員傷亡?”我又一次問道。“目前還不大清楚,整個廠子亂的跟煮餃子一般,自己顧自己,哪能管的上別人。”他不屑的口氣。接著一群接一群的電視台記者,報刊記者都衝著千載難逢的頭條新聞衝了進來。範廠長哽咽的說不出話,更是說不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第二天頭條還是化工廠著火事件,還說的有頭有尾。休息一個多月後,等不到工廠的其他安排,時間已是快到冬月,外麵寒風凜冽刺骨,鵝毛雪花飛舞;我收拾行李打算回家探望,三年都沒有我的消息,祖母上了年齡我怕她受不了思念的痛苦煎熬。就這個時候我突然接到了章含打來電話,很是意外,我高興的收不住。但是高興瞬間即消,說是王大強割腕自殺了,是情殺。聽到這個消息,我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半天渾身抖的停不了,手顫的拿不住東西。我和將一陽大哭一通,最後決定去王大強的老家祭奠他一番,送他最後一程。那一夜我基本上都沒有睡實,總是沉浸在失去親人般的痛苦之中。我們去了四個人,我,將一陽,還有芳芳和江小沫,她們不放心我們兩個,說是一路上照顧我們的喜怒哀樂,就隨之跟來了;一路上我總是被一些不好的心情纏繞著,總是懷疑這是命數還是純屬的意外,我自己說不清,別人更是說不清。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煎熬終於到了縣上,我們沒有滯留休息,就打了個便車急得趕往哪裏。經過一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哪裏,這是個極其窮困的山村,之前我從沒有想過王大強在這個山村生活了二十幾年,我很是佩服他生活的堅強;大雪已經基本覆蓋了這個山村,到了晚上冷風吹著樹上的幹枝和黃葉“颼颼”的聲音瘮人的隻響,清靜的就像一座古墓;狗在村莊深處吠叫著,隔壁老太的鼾聲聽得清清楚楚,大花貓在主人的懷裏拉著很香的鼾聲,月光透過寂寞的深夜皎潔的照著不幸的這個家庭,雞圈裏的公雞用力拍打著翅膀,一切是那麼的安靜,這些情景讓人感到恐懼和後怕,唯有他已歸,塵入土為安,與世無爭;這種跡象把我帶到了小時候我在石橋村的生活情景,冬夜裏,門外寒氣逼人,祖父睡不著起身披著羊皮大衣抽著苦悶的旱煙,煙味繞梁刺鼻,祖母起身簇著鐵爐裏的暗火,另一個房裏父親歎著生活的苦氣跟母親說著屬於他們的話語,哥哥在一旁的炕上說著夢話,門外的草房裏小姑和相好的男人喘著粗氣歡愉,大黃狗在門口拉的鐵繩直響,花貓自己打開門出去獵物了,這一切就像空氣中的灰礫已歸到了塵裏,世間萬物都躲不過歸塵的那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他的母親哭的告訴我們他歸塵的緣由,“他在大學期間談了個女朋友叫楊妍,一家人死活反對,一萬個不同意,後來他執意提出要跟楊妍結婚;我們執意反對,所有的親戚也跟著反對,最後他倆把自己鎖在屋裏,就…就割腕自殺了,整個人就浸在血泊中。”她哽咽的說不出話;我聽到楊妍的時候心如刀絞的痛,都是兩個曾經在我生命裏鮮活的存在過,微笑過的人,她痛苦的說不出話,我也難過的無法聽下去,控製不住自己轉身抱頭哭了起來。哭完摸著淚出門踩著昨夜落下的積雪像瘋了一般到處找我們小時候堆積的雪人,沒想到令我失望的哭得更透徹,就連雪人也跟著往事歸到了塵封裏了。他的家人也是封建思想的代表人物,自認為把他的一切都安排的很妥當,這個他們一味的認為“妥當”卻害了兩個為愛執著的人,他們沒錯,相愛的人本應該就在一起;錯的是周圍裁判和參與者;父母一生總認為自己最愛自己的兒女,本著自己見多識廣,生活經驗足,為兒女的將來計劃好了一切,鋪好了平坦的大路,但是他們不會知道兒女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生活,父母一味孤行,最終害了兒女的一生;他們沒有錯,生在這地球上,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和愛情,父母有建議權,但是不能太過牽強;他們的父母隻能抱著愧疚和遺憾過完一生。我們望著這一情景總覺得他們還存活於人世,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的結局是這樣,一下覺得生命是多麼的可貴,我們很幸運的活著。那天天氣非常的寒冷,我們都哭得不願離開那裏,哭出的眼淚都瞬間結冰了,最後臉都被寒風撕破了。我們講著大學的生活,章含承諾將這發生的一切寫成一部長篇小說,讓大家永遠存活於人世,一下感覺生命脆弱的一碰就傷;我很佩服他們的勇氣,唯有他們的愛永駐青春,是那麼的偉大,是那麼鮮豔奪目,沒有給愛破裂的機會可趁。有些人肯定會說他們幼稚或者傻,是啊人活一世誰沒有傻過和幼稚過一會呢!就當他們為愛的付出傻過和幼稚過是如此的偉大,有誰能做到呢!我祭奠完王大強和楊妍後打算打道回家,一路上我的心情遭的很是透徹,茶飯不思,章含跟將一陽一提到他們就是淚眼朦朧。我們含淚分道而行,也許每一次告別都是最後一次,在這個意外多發的時代我隻能這麼形容。章含也回老家探望,江小沫回去經營生意,將一陽和芳芳回去找他們難纏的家人再一次商量他們的終生大事。我隻好孤獨的回家探望。我一路上猜想父親如何的麵對和針對我的那一次叛逆事件。40回到家中,那天是中午,剛好趕上午飯結束,一家人很齊全的圍著餐桌閑聊;是侄女開的門,她已經才高八鬥,滿嘴英語連篇,節奏極快,一下覺得我就被這個節奏飛快的社會即將淘汰;一家人驚的站起來說不出話,唯有父親低頭抽著煙沒有正眼瞅我一眼,起身轉身去了書房;祖母坐下打破驚住的氣氛說,“蒙上蒼照拂護庇終於毫發無傷的回來了。”老人家高興都流淚了。母親在一旁氣的數落了起來,“你這個冤家,還知道回來,你知道這三年來,我們睡不香吃不好的都在想著你的安危嗎?”“好了媽,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不但毫發無損,而且還變帥了。”我開始套近乎說。“這幾年你不知道家裏麵人是怎麼過來的嗎?吃不好,睡不香,一家人為了你都雞犬不寧,都急出心髒病了。”媽媽嘮叨道。“媽,好了,沒事了。”我說。“你就一句話,沒事就完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母親說著眼淚布滿雙目。“三年來,你知道一家人怎麼過來的嗎?度日如年,以為你從地球消失了呢!”哥哥在一旁慢吞吞地說道。“沒那麼嚴重。”我隨口說。“還不嚴重,你們這個年齡的人到底腦子裏成天想什麼,動不動玩消失,那段時間隔壁王阿姨的兒子出車禍死了,在這個意外多發的時代,母親每想到你,就想到了隔壁王阿姨兒子的下場,就整日以淚洗麵,你懂嗎?”哥哥舉例說。他的話語徹底打敗了我的堅強,看了一眼一旁滿頭銀發,歲月皺紋無情布滿臉頰的祖母,淚眼朦朧,在看一眼一旁坐在沙發上的母親,歲月已無情的爬山她往日青春的素顏,時間將剝奪她烏黑發亮的秀發,我的心顫了一下,滿腹淚水翻滾,一下子哭的梨花帶雨般傷心。嫂子沒有說話,表現出她本有的溫柔,遞過來紙巾撫慰一番,叮囑道,“以後再也不能犯像小孩子一樣的錯誤,害的一家人雞犬不寧,提心吊膽。”我懶散無力的腳步朝二樓走去,我的房間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所有東西的擺放和情景與三年前一模一樣,我突然感到了家的溫馨和溫暖,三年來家人無時無刻的盼我回家,處於對家人感情的不可發泄倒床抱頭大哭一場。在家呆了半個多月,心思就像長了疤一樣總是提不起來。茶飯不思,父親對於我的叛逆失蹤不聞不問,我們的父子關係也是微妙的緊張,我隻能和侄女解夢打發時間,一下子找不到未來的路和方向,我的人生和生活處於迷茫狀態;王大強的事情嚴重的警告之下卻讓將一陽和芳芳走在了一起,他們的父母終於無奈的投降了,他們的愛情終於修成正果。章含打來電話說是一起去他的sd老家恭賀一番,順便鬆散一下心情,我很快買車票就去了,一路上整個人像一副行屍走肉,路上的美好風景一件都沒記住,人物趣事更是無聊的不想看。他們結婚的排場真大,芳芳的父親是個有錢的主,是個什麼企業的董事長,替他們理好了婚後的一切事務。望著他們的幸福笑容,我低頭勾想了自己,有些事感覺是那麼的可笑和幼稚。什麼是愛情和婚姻?我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詞來概括,沒法概括,我們連自己的未來都左右不了;心情極度沉重,那一刻原來我才明白自己傷的很深,她已成為我心裏解不去的一個鬱結,舉杯喝了個酩酊大醉。第二天一早我摸著酒勁未過的頭,昏昏噩噩的買票去了市裏。幾年的荒唐顛簸我又回到了當年充滿夢想的這座城市。大學還是當年記憶裏的的那麼老土。但這條街道已經改頭換麵找不到當時的記憶。走進我當時充滿幻想的校園,錯亂的黃葉上雪花落了好幾層,又是一年秋冬季;就是那年這個難忘的季節我們懷揣對人生的向往和希望來到這個校園的,那時候操場角落的楊柳樹還沒我高大,如今已是茁壯參天;不由的耳邊總是傳來他們當時的苦笑聲和不斷對人生希望的喝彩;走出校園鬼使神差般爬上了公園的頂端,撫摸著記憶裏的紅色雷峰塔,眼前的這個鐵索橋上,看著密密麻麻的同心鎖,有多少相愛的情侶曾經將愛寄托在這裏,我找不到屬於我們的那把,但是同心鎖裏的記憶永遠停留在那時。就算我對故事的結局有萬般的不滿,但是那已成型我無法改變,但我還是想說說。“你還愛我嗎?”江小沫像幽靈般出現在身後說。我心瘋狂的跳了幾下,轉過身結巴的說,“愛…,死了…也愛。”“不要那麼幼稚,老說一些不吉利的話。”她說。“你愛我嗎?”我問道。“如果這世上有一個男人令我在午夜失眠過,那麼這個男人就是你。”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