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城(1 / 3)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七月中旬,武漢氣溫一直都在四十度左右徘徊。紅紅火火的烈日當空懸掛,整個世界都好像處在火爐之中。熱得人們像熱鍋中的螞蟻亂了陣腳,東逃西竄,不堪一擊。雖然有人屈膝下跪苦苦地向上蒼哀求,請求上蒼降風降雨,有人合並雙掌,緊閉雙眼,真誠地向上天祈禱,真心地希望天氣能有絲涼意,使人們能從這死寂難耐的酷暑中恢複生機勃勃的生命活力,也有人張開雙臂麵向天空,做了一個“飛天”姿勢希望雨水能從天而降;更有人大大列列地漫罵詛咒這該死的鬼天氣。

但是,上帝好像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憫之心,或者是人類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根本就不容寬容赦免,應該受到應有地懲罰。所以,人類各種各樣的行動和苦心苦婆的哀求都無濟於事。

雖然,天氣暴熱依舊令人難耐,人們依舊地垂頭喪氣,死氣沉沉,像戰敗的公雞四處奔走。這個世界仍然被暴熱統治著,虐待著,摧殘著,使得整個天地毫無生機,毫無自由,毫無活力。猶如一個失去美貌的青春少女無聲無息蹣跚地走在被秋風掃過,滿地是落葉的叢林。那樣令人傷感,悲戚。

暴熱使這個世界已達到垂死的邊際。但是組成這個世界的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元素仍在新陳代謝著,有些部位還相當地有活力,充滿青春的朝氣與以往相比這片天地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觀。這些不安分的元素使得這片天地不能再沉睡下去,也不該繼續沉睡不去。

這個世界被驚醒了,大刀闊斧地改造自己的時刻終於來了。

早上十點鍾,霍光輝下了公交車,來到中山公園。霍光輝剛來武漢僅兩天,似乎已經厭煩這座城市。因為這裏的人開口閉口“老子怎麼、怎麼樣、xyz婊子養的”,好似這裏到處都是妓院,沒能正統婚姻,任何男人與另一個人的母親可能有關係。所以說武漢的女人最不可信,最沒教養。最起碼在社會風氣中體現了這一點。

氣溫突然猛升,在早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人們渾身上下已經像塗上一層辣椒油,到處都熱辣辣的。又像身上的皮被扯下,體無完膚,那樣疼痛難耐。

霍光輝雖剛在武漢停留兩天,已經被這裏的天氣折磨得唉聲歎氣,渾身無力。他走向一個小賣鋪買了四瓶礦泉水,用手提著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地逃竄到公園裏。在一個樹蔭稠密的地方,找一個光光滑滑的石椅子坐下來。

霍光輝剛坐在石椅上,就聽見一個老年人大大列列地罵:“婊子養的,這種鬼天氣,人們還盼著七月流火能帶來涼爽的快意和舒適的喜悅呢,人們早已厭煩那日複一日的烈日炎炎和每晚每夜的酷熱暴躁的夏天。然而今年的天氣更讓人失望詛喪。有好多年老者都心灰意懶,快在支持不住了,看形式老子還多買人壽保險,臨終西歸,也可給子子孫孫多留點財產。”

老人又喃喃地說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話,拿起拐杖,不停在地上敲敲打打,身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霍光輝鬧鬧不樂地坐在那裏,向四周環視一下,見隻有一個男士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那個男士愁眉緊鎖,若有所思。霍光輝無心去欣賞中山公園裏秀色可餐,使人心曠神怡的風景,隻是埋下頭去思考自己煩心的事情。

霍光輝這次到武漢的目的是招聘一個有真才實學的秘書。這個秘書不僅要協助他工作,把他往昔如日衝天,如今卻達到底穀的事業重新振興。而且要有相當強的管理能力。他感到自己確確實實不能勝任中學校長這個職務。但是,霍光輝又不願麵對和承認這樣的現實,不願放棄自己艱苦奮鬥所得的報酬和校長這個頭銜。校長這個頭銜就是他全部的人生意義和事業價值,要是把這個對霍光輝來說千金難買的殊榮去掉,那才是真真實實地殺了他。

因為這個中學原來隻是一個破學堂通過他的投資擴建,一個中學就在一個偏遠貧困農村毅然決然地聳立起來。

那個時候,霍光輝之所以不用聘秘書,因為他有一個拿到大學本科學曆的勤奮能幹的妻子張雯麗協助他。一般性學校不太束手的事情,由他妻子親自出馬料理,就是有一些束手無策的難題,也總有他妻子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所以他應付的得心應手。

可是,由於沒有充分認識到他妻子在他事業中的真正價值和意義,霍光輝經常在喝得爛醉如泥之後辱罵和毆打他妻子。他妻子受到委屈,就常帶著兒子回川她娘家。前幾次,為了兒子和與張雯麗還沒有完完全全破裂的感情。霍光輝和幾個狐朋狗友千裏迢迢來到四川。在嶽父嶽母麵前好話說盡,稱兒子稱孫子才把張雯麗同兒子一塊接回去。

就是在二年半的春節前,霍光輝每天無事可做,閑得發慌。於是,惡習難改,去推牌九。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輸掉近萬元。回到家,張雯麗狠狠地數落了他一通。霍光輝自知理虧,沒有爭辯。當天晚上,霍光輝在朋友家又喝得酒氣衝天,回到家裏,就心懷鬼胎地去和張雯麗親昵。平時,張雯麗就對他一臉醉相深惡痛疾,況且今天更是輸了那麼多錢,就對他推推搡搡百般不從。霍光輝便雷霆大怒,大打出手。張雯麗實在難以忍受,便連兒子也丟在家裏,獨自出走娘家。這倒也正中他意,因為霍光輝早已對張雯麗深惡痛絕,以前他在北京遇上她並愛她,是因為當時他對學識有敬佩之意,並且張雯麗打扮穿著都很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