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亮堂堂,月色伴我好梳妝。梳好妝,換新裳,唱支情歌給我郎……”

大叔正在美夢中,卻被一支從未聽過的歌謠喚醒。這聲音飄渺婉轉,似是來自九天之上的仙音。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大叔腦中馬上浮現出這段話,眼睛還未睜開,伸手便去抓放在床頭的尤克裏裏,“可惜沒有伴奏,等等大叔我!”

一抓抓了個空,這才想到,自己學了這樂器許久,根本不知節奏為何物,想偽裝成音樂家的裝逼之路已經失敗,早將那惱人的貨不知扔哪裏去了。

大叔睜眼尋聲望去,隻見柔和的月色中,一絕色女子正坐在窗前的梳妝台前,手中拿著大叔剛做好的大貓耳梳,慢慢地梳著頭發。

大叔的目光滑過她瀑布般的青絲,幽深的眼,翹挺的鼻,潤紅的唇,小巧的下巴,蔥玉般的手指,滑過她弧度美妙的鎖骨,飽滿的胸,曼妙的腰身,修長的腿和不盈一握的玉足,悄悄吞了吞口水,問道:“你覺得這把梳子怎麼樣?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話一說完,大叔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美女在前,不是應該說些風花雪月的話兒麼?看來自己做手工做得魔障了啊魔障了,竟然不會撩妹了。

正尋思要把話繞回來,美女放下梳子,幽幽道:“雖然我有很多建議,但你整天做梳子給別的女人,我才不告訴你。”

“是啊爹爹,你就該隻給娘做梳子才對。”一個小男孩含著滿口湯汁含含糊糊地說,把大叔嚇了一跳,剛才並沒察覺到小家夥的存在啊?而且這小子,叫誰爹爹?又不認識他!

似是察覺到大叔的疑慮,小家夥看著大叔,揚了揚手中的魚尾木勺:“爹爹,這是你做給我的,忘記啦?”

大叔呆立當場,疑惑地望向窗邊的女子,有些艱難地說:“你是他娘,我是……他爹?”忽然厲聲道,“不,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如何進入我家?”

“不認識?哈哈,好一個不認識!你竟然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喝了孟婆湯,把我們母子忘記了?我們母子找了你五百年,才終於找到你,結果換來你一句不認識?”女子狠狠扔掉手中木梳,聲淚俱下,一步步逼近大叔,眼中流下鮮紅的血淚來。

大叔的心怦怦跳的飛快,連連後退,搖頭道:“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女子扭頭指著小男孩,傷心欲絕:“即便你不認我,難道連你自己的骨肉都不認了嗎?”

“我不認識你們,別胡鬧!”大叔有些憤怒,“你們給我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啊——”女子仰天長嘯,“你無情,休怪我無義!”

話音剛落,女子的長發突然暴漲,鋪天蓋地地朝大叔襲來。大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頭發纏住,無論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

“爹爹,嘻嘻,爹爹。”小男孩依舊在喝湯,可是湯汁卻從他的胃部漏了下來。喝下去的是一口,漏下來的卻有一大桶。小男孩越喝越快,湯汁堆積,不多時,湯汁沒過大叔的腿,沒過大叔的腰,沒過大叔的脖子,沒過大叔的嘴,很快沒過了大叔的鼻子。

“不要!”大叔猛然驚醒,發現四周一片漆黑,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

正要抬頭擦掉額頭的冷汗,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了。

難道還在夢中?

大叔冷靜了幾秒鍾,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發現原來是夫人半個身子壓在自己身上,一頭長發蓋住自己的臉,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喉嚨上,難怪夢裏差點兒憋死。

“睡個覺還這麼調皮!”大叔將夫人挪開,抬起手就想打夫人的屁屁,落下的時候終究沒舍得,輕輕拍了拍,順手又摸了摸,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躺下。

剛躺下,忽然一股熱流漫了過來。

“臭小子,又尿床了!”

大叔爬起身來,毫不猶豫地一巴掌重重拍在兒子屁股上。小家夥哼了哼,翻了個身,眼睛都沒睜一下。

大叔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夫人和兒子,歎了歎氣,認命地爬起身來,收拾殘局。

收拾妥當,大叔睡意全無。忽然想起最近論壇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家夥,老愛講些稀奇古怪的事,不如上論壇看看有沒有更新吧。打開手機,發現那人沒有再更新了,不禁有些失望。於是點開自己的帖子,看看別人的回複。回複不是很多,一會兒就看完了。

大叔正準備退出論壇重新入睡,卻猛然發現,手機頁麵自動跳到了一個編輯畫麵,畫麵上,一段話正慢慢浮現——

“白月光,亮堂堂,月色伴我好梳妝。梳好妝,換新裳,唱支情歌給我郎……”

一股寒意襲上大叔的後背,這、這、這……不是剛剛自己做的夢嗎?難道難道自己還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