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攬風眉尖微蹙,當即走到門外,卻見一個蒙麵的黑衣人跌坐在草叢之中,“什麼人?”
那人將身子縮成一團,渾身顫抖,似乎想掙紮的站起,幾次嚐試下未果,警惕瞪著的雙眼,閃著驚惶而憤怒的光芒。
木攬風回頭看向舒子筠,“他是什麼人?”
舒子筠食指晃了晃,卻不直接回答,笑問道:“我三師兄在外人看來,中得是什麼毒?”
“陰陽紫闕。”
“那陰陽紫闕又是哪裏的毒物呢?”
“毒門穀奇毒。”
“那就是了嘛!”舒子筠將扇柄在手心敲了敲,“他是毒門穀的人。”
木攬風瞥了那人一眼,目中隱現疑惑之意,舒子筠綻開明媚的笑容,道:“可還記得早上我是如何將那告示撕下來麼?英俊如我瀟灑如我招搖如我的做下這番壯舉,某些監視葉府的人又豈會不知?加之那個大理寺的大人親眼所見我醫好了我三師兄,定然會回稟你們的陛下,那麼……”將扇麵攤開,指向那兩名黑衣人,“他們,製作毒藥與西門傲合作,並自詡天下無人能解其毒的毒門穀,就會親自來跑這麼一趟,以探虛實了。”
木攬風暗付,原來這家夥是有心引來毒門穀的人。但聽舒子筠繼續洋洋得意道:“傳說中夜探府宅的高手都是沿著牆壁嗖嗖嗖的施展輕功,然後噌噌噌的爬到屋頂上揭開房瓦查探的,所以我一時心血來潮,就到廚房去找了一桶油,將屋頂潑了個遍,嘿!沒想到真有人傻兮兮的到屋頂賞月來啦,哈哈!”
他越是這麼說,那黑衣人抖得越發厲害,怒道:“無恥小人!”
舒子筠“嘿”了一聲,誇張的退後兩步,“你別激動啊,我在草叢裏撒了很多毒針,據我二師兄說,這個毒蠻厲害的,隻要稍微沾了點邊,就動彈不得,稍微一用內力,就血脈逆流,很容易嗚呼的。”
那人聞言眸光一凜,雖極怒怨,竟也不再多言,木攬風冷笑道:“要對付無恥之徒,果然需要更加無恥之人。”
舒子筠眨眨眼,大驚小怪地喊:“胡說胡說,我乃天下第一好人,正直善良英俊瀟灑……”
“行了。”
木攬風冷冷瞥了他一眼,阻止他的胡說八道,“怎麼處置?”
舒子筠摸著下巴,繞著那人走了一圈,“這個問題……”
“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那黑衣人喝道。
舒子筠拍拍胸脯,“你幹嘛這麼大聲啊,很嚇人誒,再說,為什麼要殺你,殺人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嗎?那個,我不大了解你們大雍律例,殺人判什麼刑來著……”
“絞刑。”黑衣人脫口而出。
“對嘛!你自己都會說絞刑了,”舒子筠揚了揚手,“所以你怎麼可以逼我殺你呢?這樣不是要害死我麼?你這樣的行為,是不道德的,是很殘忍的,別瞪我,你一瞪眼,我就會害怕,一害怕就會錯手,如果不小心錯手殺了你,就……”
“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到底廢話夠了沒有!”黑衣人滿臉黑線。
“你一崩潰,我廢話自然就夠啦。”舒子筠晃了晃脖子,“好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現在呢,擺在你們麵前的有三條路……”
“哪三條?”
“第一條,你們把‘陰陽紫闕’的解藥拿出來,然後到大理寺告訴那裏的容辭容大人,西門傲在你們毒門穀買過‘陰陽紫闕’陷害葉大人,當然,依照你們大雍的法律,販賣毒藥監禁多久來著……”
黑衣人習慣性道:“三年!”
舒子筠點頭,“嗯,沒錯,所以呢,你寫完供狀以後要越獄還是裝屍體逃出來是你的事,總之,這是你第一條活路……”
“廢話!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就是,你可以不去大理寺去刑部……”
“這有區別麼?”
舒子筠微笑道:“本質上是沒什麼區別的,不過刑部那邊西門傲的眼線比較多,如果你運氣不好被西門傲的人給‘哢嚓’了那就‘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啦……”
那黑衣人聽得額角直冒青筋,“第三條呢?”
“第三條……其實沒有第三條,對人提意見提三點是我的習慣……”舒子筠揮揮扇子,仰天笑道:“這樣顯得我比較有城府啊……”
“……”
黑衣人靜默了一會兒,忽然低聲冷笑,“原來如此。”
舒子筠挑眉,“嗯?”
“毒門穀奇毒千萬,以‘陰陽紫闕’最為稀罕,西門傲花費重金亦隻買了兩份,我們原本以為服毒的是慕容執與葉閑,現在想來是錯了,葉閑根本沒有服毒,中毒的另有其人!”
黑衣人慢慢地道:“而你們故意設套讓我們中伏,除了是想得到解藥救了那人,更要我們聯同你們一起栽贓西門傲……西門傲府中那些‘陰陽紫闕’也是你們布置的吧……嗬,我早該想到,能夠一次買下大量‘陰陽紫闕’,除了這天下第一商,還有什麼人,原來所謂的散盡家財,根本是騙了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