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十九年五月十五日,鎮南將軍沈金戈之女沈嫦琪入東宮,受封為太子昭訓。
風蓮宮中,宸妃蓮貞微皺著眉頭看著已然一身昭訓朝服的沈嫦琪,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加上一身華服後更是秀若餐霞,若不是神色依然楚楚乖巧,這等容貌,這身打扮恐怕是有些逼人了,但這些都不是蓮貞所煩惱的。
景帝笑著將蓮貞拉到身邊,好聲撫慰道:“好了,好了,這琪兒已經是赫連家的媳婦了,待千蓮宴後,朕再派人去給你尋個伶俐的捧琴使女,可好?”
心事被看穿,蓮貞臉上有些微紅,瞥了一眼目前代替沈嫦琪捧著琴囊的小琳,臉上又多了一分尷尬,忙說:“也不是,小琳也可以的!”但心裏還是惦記著沈嫦琪的機靈乖巧。
赫連君霖見狀笑道:“娘娘若是不嫌棄,自可常常喚琪兒來風蓮宮伺候!”
他身邊的沈嫦琪也乖巧地笑道:“若娘娘不棄,琪兒依然可以日日侍琴在側!”
蓮貞看了一眼赫連君霖臉上淡淡的笑容,心裏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就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
景帝笑了笑,對著赫連君霖問道:“鳳儀宮應該去過了吧,你母後近日可好?”算起來有大半個月沒見著皇後了。
赫連君霖淡淡一笑,眸光微閃,道:“母後一切安好,隻是又催著問太子妃的事了!”
蓮貞一聽,不禁又皺起了眉,看看沈嫦琪,臉色也蒼白了幾分,新婚燕爾的,怎麼就提起再娶之事?
景帝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嫦琪一眼,笑道:“也確實是了,你如今歲數也不小了,這太子正妃之位虛懸已久,齊妃這樣的家世人品,你也這樣耽擱著,莫不是等著朕為你聘哪國的公主?”
太子麵色不改,隻是笑笑,說:“父皇取笑了!”
景帝嗬嗬一笑,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再去靜姝院坐坐就差不多了,別累壞了琪兒!”
赫連君霖同沈嫦琪稱謝拜退。
蓮貞略帶不滿地望著門口,問道:“太子分明不喜歡琪兒,為什麼要她呢?”沈嫦琪跟著她也有好多年了,說不上特別喜歡,但總也有些感情,看到她這樣的結局,心裏總是不太好受。
景帝憐愛地撫著她的臉頰,柔聲道:“別瞎操心了,琪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君霖不會虧待她的!”
自靜姝院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天氣有些悶熱,又是一身繁重的宮裝,沈嫦琪額上已經沁出了點點細汗,但仍維持著可人的笑容麵向赫連君霖,問道:“殿下,現在可是要回乾陽殿?”赫連君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沈嫦琪剛鬆了口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禮節性問候:“臣弟給殿下、沈昭訓問安了!”沈嫦琪端起笑容,頸項微彎,見禮道:“信郡王有禮了!”抬頭時,正見赫連君卓身邊的少女盈盈下拜。
赫連君霖微微笑道:“柔兒今日進宮,可是有什麼事嗎?”
程柔一張秀美細致的臉微微往上抬了抬,姿態柔順而端莊,噙著得體的微笑答道:“臣妹是跟隨母親進宮探望儀妃娘娘的!”程柔的母親是景帝的嫡親妹妹慎敏公主,算起來她也是諸位皇子的表妹,因而自稱“臣妹”。
赫連君霖點頭道:“孤也有些日子不見慎敏姑姑了,回頭便帶上齊妃和沈昭訓到公主府登門造訪!”
程柔一笑,目光轉到沈嫦琪身上,打趣道:“當初論起宮中女官,除了千蓮宮的孫淑容,便數風蓮宮的沈嬪侍最是伶俐可人,如今被殿下要去了東宮,宸妃娘娘不知該多心疼呢!”
赫連君霖聞言,微笑著看了沈嫦琪一眼,道:“琪兒本該是孤的人,娘娘心疼也來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