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藕裳便微微使力,握住了那隻手,卻換來他更加溫熱的回握。
躲在吉黎身後,聽到他笑嘻嘻的聲音:“這不是馮少爺嗎?怎麼今天有空又來凝香閣尋歡了?紅姐怪你許久不來,正在房裏生悶氣呢,怎麼也不過去勸慰勸慰?”
吉黎話音剛落,便聽到黃衣女子冷哼一聲,道:“你小子知道什麼,少在這信口開河,飄紅剛剛得罪的馮少爺,被嬤嬤趕回房去,還叫馮少爺去勸慰她?”
吉黎幹笑兩聲,順口道:“紅姐就這臭脾氣,馮少爺可別往心裏去啊,我們燕豔姑娘也是凝香閣的紅牌姑娘,定能伺候得馮少爺舒舒服服的!”一邊說笑著,一邊拉著藕裳往後退。
“站住!”馮少爺大喝一聲,提起吉黎的領口往身後一丟,便站到了藕裳麵前。
“阿黎!”藕裳焦急地想衝上去扶住被扔得東倒西歪的吉黎,卻硬生生地栽入麵前男子的懷中,呼了一聲痛,藕裳一邊揉著被撞了個正著的小巧瑤鼻,一邊努力從馮少爺懷裏探出頭來,正看到吉黎狼狽地穩住身子,朝她揮了揮手,笑嘻嘻地說:“沒事,沒事,沒摔著!”
藕裳才鬆了口氣,便覺得下巴生疼,被人強行抬了起來,對上一雙驕妄的眼睛。
藕裳第一次遭受這等肆無忌憚的目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又馬上挺起脊背,勇敢地瞪了回去,怒斥道:“你怎麼敢如此看我!”
馮少爺一愣,隨即放聲大笑起來,藕裳漲紅了臉,雖然底氣不足,卻仍憑著一股不甘狠狠地狠狠地死瞪著眼前這個討厭的男子。不經意瞥到男子身後吉黎滿臉的惋惜和遺憾,清澈的眸子頓時籠上了一層迷惑。
“這是你們這新來的姑娘嗎?凝香閣的貨色真是越來越上了!”男子對著藕裳滿意地點了點頭,眸色昏沉,看得藕裳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微惱地解釋:“我不是這裏的姑娘,你快放開我!”
男子鉗在藕裳下頜的手卻更緊了,藕裳不禁發出了“嘶”的一聲痛呼,聽到男子驕妄如其人的聲音:“是不是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少爺我看上了!”
藕裳聽得一陣反感,正想出聲抗議,到了嘴邊的話語卻變成了一聲尖叫,天旋地轉之後,藕裳從馮少爺肩上吃力地抬起頭看著吉黎,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吉黎愣愣地看了看藕裳,又看了看準備扛人就走的馮少爺,終於反應過來,迎上去側攔住馮少爺,煞是為難地模樣說道:“馮少爺,這姑娘是今天剛來的,還沒經過調教,連嬤嬤都沒看過,萬一冒犯了您,小的們可擔當不起,要不還是讓燕豔姑娘伺候您吧!”說著,朝呆愣在一旁的燕豔猛使眼色。
燕豔立即堆起笑容,上前拉住馮少爺,還沒開口,就被甩開了。
“沒經過調教的更好,少爺我嚐夠了銷恨花,如今就要換換口味!”馮少爺拉大了嗓音宣布道,肩上扛著藕裳,轉身便往一間敞著門的屋子走去,藕裳腦中一片混亂,隻覺十分害怕,卻不知所措,索性再次放聲尖叫起來。
“什麼人在那亂叫,吵死人了!”一聲嬌叱切斷了藕裳的聲音,周圍頓時靜了一靜。
藕裳艱難地尋著這淩人聲音的方向,看到了一名紅衣女子,紅衣勝霞,綠鬢如雲,她皓腕輕揚,掠了掠發絲,唇邊凝上冷笑,目光掃過這邊一幹人等,最後斜斜地落在馮少爺身上。
春風秋月千萬色,怎及一株銷恨花?
能將紅色穿出別樣風情的女子藕裳也見過不少,馮婕妤喜著嬌紅,巧妝柔媚;閉月公主偶爾披上朱紅朝服,便是矜貴明豔,天姿國色;那個大將軍、鎮國公主顏虹也是一身紅色,顏色卻比較暗沉,更多的是沙場英豪之氣;另外那個攜著一身火紅的東宮舍人更是將紅色襯出最驚豔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