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鳥蟲鳴,草屋當前晨霧嫋嫋,軒轅錦負手而立,俊眉微皺。回首望了一眼屋中麵容恬靜若水的莊小語,呤呤感歎,“這一昏睡但不知她又要睡上多久才肯醒來。”
張落立在旁邊,寬慰他兩句道:“皇上放心吧,王妃吉人天下,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軒轅錦眉宇但未舒展,隻歎息道:“她不是醒不過來,是不想醒,她不想麵對我,嗬,在她眼中我軒轅錦十惡不涉。”
張落讀不懂軒轅錦話中隱意,也不多問,略過軒轅錦飄飄向室內掃上一眼。
軒轅錦繼而又道:“可查得有什麼眉目了?江湖上到底是什麼人用這種暗器?”一根晶亮針型暗器在他手上閃動著銳利且致命的光澤。
張落神色凝重,“回皇上,這一星期屬下在江湖上暗暗打探,以前卻沒見過有此等暗器出現過。”
軒轅錦眼睛眯了眯,透過晨霧緩緩道:“江湖上最近可出現什麼奇怪的組織幫派,力量相對比較強大的?”
張落複將頭搖了一搖。
軒轅錦麵露苦笑,想來江湖上出現高手了,莫不是因為那****救助了北夏公主,那群黑衣人肆機報負?
話說那日眼見張落出了龍雲宮,他心中七上八下,於她甚為不放心,遂臨時改了主意,騎了張落的淩雲一路跟隨,到了陌城眼見她在那群狂人手下救出北夏。所以他才會想到兩者相聯這一說,否則江湖上還會有誰對如今雄風不再的胭脂盟心生殺念?
且四大國對她似都有千絲萬縷的情愫,任其中任何一方都能痛下此手,所以整件事情的脈絡堪稱奇特。
暗忖一番過後,軒轅錦大手一揮,“你先回宮中吧,王妃醒之前我們要暫行在風的院落裏住段日子,若要他人問起便說我外出辦事,對於林小姐也不便吐實,你可知道?”
張落拱手作揖,正欲退下,又被軒轅錦喚住“花淩少有什麼動靜?可到宮中尋過她?”
張落據實以報“上次您騎著淩雲跟隨王妃出行時,屬下一回宮便正正遇上,他問了屬下您是否同王妃一起,屬下並未實答,他也便出宮了。”
軒轅錦默默點一回頭,大手一揚,張落便已牽起淩雲,隱沒霧中。
軒轅錦轉身回屋,拾水端到床邊,細細幫她擦拭。“紅塵,你當真怪我軒轅錦冷血無情?我知道:銀月之死你心中恨我,以你的才智早便猜到此事我偏袒了夢情。然林夢情是軒轅風喜歡至深的女子,我欠他的,所以便要替他保她周全。你既恨我,我也無話可說。你要醒來,醒來恨我也好,殺我也罷,我軒轅錦能濁骨的甘願承受一個女子所給的一切,並且無怨無悔,對我來說也是福份。隻要你莫要如現在這般沉睡不起……”
他飄飄的話語貼耳擦過,終了,靜寂無聲。
軒轅錦握著她的盈弱手臂輕啄半晌,替她拉好錦被,起身向屋外走去。
一滴清淚閃著鑽石般瑩若璀璨的光茫,帶著床上女子的淒離之色自眼角緩緩流下。
莊小語吸了吸鼻子,自床上坐起身,周遭打量了一下屋中境遇,心中暗暗稱奇,雖為一間草屋,布置簡單流利,卻皆是貴人中的儒雅之氣。
字畫書架擺放井然,壇中暗香縈縈纏繞,一室馨香。
床上人利落跳到床下,靜靜的伏到門邊向外望了半晌,屋外除一方晨霧幾方鳥鳴並未見床邊說話之人。
她稍稍安下心來,奔院中一隅的汗血跑去,解開馬繩,翻身上馬,乘風離去,一套動作做下來,不舔一絲羅亂。
汗血對天一聲嘶吼,接著是回蕩山間的叫喊聲,“紅塵,紅塵……”
莊小語心頭一酸,莫敢回頭,兩行清淚將打在汗血身上。
軒轅錦啊軒轅錦,這可知這世上,哪裏還有什麼夏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