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語心底平白升起一陣蒼茫,整個手掌都攥得酸疼,曾經所有的坦然都在軒轅王朝改朝換代的那一刻乾坤大轉了,某一刻,時光是再也回不去的。

由於先前路上插播了一個突來的曖昧鏡頭,之後兩個人便一直沉默不語,看似更像各懷心事。

宮門之外見到軒轅徹。手拿折扇,依舊一副儒雅風範。遠遠見到莊小語和花淩少,神色默一默,是以淡淡扯動嘴角,算做招呼。

待幾人湊得近了,畢方出口問候,“皇上,皇後近來可安好?”

花淩少微一頜首道:“謝謝徹王爺關心,我和皇後都好。”

莊小語微微一笑,但沒說話。軒轅徹望著她蒼白的麵容,眼中閃過一絲疼惜。

花淩少微咳一嗓,道:“徹王爺,帶我們去見見你們的皇上吧,我此番有正事要和他說。”

軒轅徹道:“本王也正要去見他,兩位與本王一同前去吧。”

進得宮中,聽太監告稟,當下皇上正在禦花園,正待前去通稟,軒轅徹一擺手道:“不用了,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遠遠聽到花園之中一芳清脆巧笑,縈縈嫋嫋,和著這花白日光,但覺刺激著某個感官,直覺不爽。

莊小語微皺了下眉宇,便見花叢之中軒轅錦牽著林夢情的手一邊賞花賞景,一邊有說有笑,形容是她見也未曾見過的溫柔似水,場景甚為漫妙。

花淩少不著痕跡地側首瞧了她一眼,又向前方望去,神色深沉,思緒悠遠。

軒轅錦感知背後幾道:目光,回首間身形一僵。撒開林夢情的手款款朝這邊走來。林夢情置後,亦步亦趨。

花淩少不著痕跡地將莊小語攬進懷裏,帶著慣有的妖嬈笑容向軒轅錦打招呼。唇齒間飄過似有似無的挑釁意味,莊小語畢方並不十分確定,暗暗掂量半晌。

正待思縈之時,軒轅錦已經迎麵而立,飄飄地望了她一眼,神色清淡冰冷,須臾便已錯開。

眼眸一眯,道:“雲盛國的皇上皇後日理萬機,今日來我軒轅王朝不知有何貴幹?”

花淩少咧嘴笑開,訕訕道:“軒轅王朝的皇帝當真會說笑,明知本王帶著愛妻前來意欲為何,還竟多此一舉問上一問。沒錯,我們此番就是來向你軒轅王朝討藥來了。”

軒轅錦複望了一眼莊小語,淡淡道:“這事急也無用,朕還未找到可以醫治的法子……”

未待軒轅錦將話說完,一直靜默不語的莊小語施施然笑開,眼中盡是輕蔑之色,“軒轅王朝的皇帝能將話說得如此輕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夏紅塵不過一介風塵女子,在軒轅王朝初了便不得多少待見,如今更是爛命一條,軒轅王朝更不會將尋求解藥一事放於心上。皇上能將話說得如此輕鬆也是因為疼非疼在已人,也非心愛之人身上。所以自是能敷衍便就敷衍了。”眼見軒轅錦眸底一黑,濃墨一般,又轉首繼而對花淩少道:“我們莫要在這裏白費力氣了,還是回去吧,想來終也是無果。死在外麵總不如死在自己的家裏。”

這一語砸下來,當場皆是一驚,百種滋味湧上心頭,個個又委實不與分說。

花淩少麵色沉了沉,扶摸她的頭頂道:“不要說什麼死不死的,我花淩少就算搭上整個雲盛國也定要尋個治你的法子。”

軒轅徹上前一步,甚是憐惜道:“紅塵,你不要多想,情花毒尚不至於很快將人至死,皇上也並非不放在心下,平日也是花了許多心思盤查此事。隻是前幾日大傷在身,多有不便,難免耽擱了些時日。”

軒轅錦靜立一邊,唇線緊抿,並不答語。

莊小語靜靜的望了他半晌,心中一陣唏噓,剛剛隻顧心中無名怒火烘烤得淋漓,眼中隻兩個白衣飄飄的影子晃了又晃,甚是惹人煩心。現下細細打量了,方覺察他此番形容蒼白,麵色是無多少血色,與她比起來也不見得好上幾分。

看來那一劍雖沒至他於死地,卻當真另他吃了些苦頭。

再看向林夢情,雖也中了那麼一劍,麵色卻比他好上許多,看來經過多日細心調養,已與常人無異。

當日如若知曉她會跑出來甘願為他擋上一劍,便不如劍法再低一些,直接刺過心頭而不是肩膀,讓兩人一了百了罷了,做一對亡命鴛鴦,豈不是更加傾情。何必今日這般淒苦迷離了。

林夢情察言觀色半晌,見莊小語將視線挪向她,畢方十分大氣的衝她盈盈一笑,“我能夠理解雲盛國皇後的心態,當下心急如焚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情花之毒一發作,胸口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受的。所以錦,你便不要氣她的鹵莽了,不如先讓兩位安置下來,待細細商定一個萬全的法子,不行的話明日再討論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