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這隻是一個夢,誰能不能趕快把我從這個噩夢中叫醒。
心裏的恐懼讓我不敢入睡,我不相信,不相信這件可怕的事是真的,冷宇和我在一個班,我們班的同學該知道,慌亂中我又摸到手機顫抖著撥通了趙陽的電話,趙陽說“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我心很虛,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微弱試著問他“你…你記得冷宇嗎?”“嗯?誰是冷宇”他不記得冷宇!我聽到這句話嚇得馬上掛掉電話,怎麼可能!?不對,和我們一個班上過課的還有陸林,還有張夏,楊揚,段天晨,還有好多,我都給他們打了電話,接通的人都說了一句一樣的話“誰是冷宇?”我把電話關機了,我不敢再聽見這些些像晴天霹靂的話,我怕我的大腦經不起這個打擊。
我就這麼開著燈在床上坐一整夜,這是事實,是我接受不了而又必須接受的事實。
小時候我喜歡過春節,每到過年的時候就會很興奮,那種氣氛讓我很依戀,很想每天都會像過年一樣,而今年的春節第一次過得如此毫無知覺,心裏隻有空虛,過年都那麼無聊。
我想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再回到學校裏,教室的後黑板上掛上了高考倒計時,隻有三個多月我們就要徹底告別這個學校,高考還是我們必須要參加的一場戰爭,現在看著書桌上這一大堆課本,可能真的於事無補了,不過不管怎樣,能學多少是多少。
從回學校的那天開始,我就隻會每天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看書,聽聽歌,盡管看書的時候心裏還是會亂七八糟的想些,但我沒有常常和他們一起打鬧,話一直很少很少,都快變成啞巴了。
中午我也沒有會宿舍午休,現在是我一個在教室,沒有冷宇。我剛把耳機塞到耳朵裏就收到張夏給我發的一條短信,她說:“你怎麼了,怎麼老感覺你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要好好學習了?”
我隻回了她一句話“我沒怎麼”
“童浩,就算你要好好學習也不用突然對我們這麼冷淡吧,我們還是死黨啊,因為藍羽嗎?”
“不是,我沒事”
“!童浩,現在,對於你,我太失望了,難道你就想這樣下去嗎?我真的很想狠狠的罵你一頓,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那個曾經天天和我吵嘴打鬧的童浩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了,你幫我找找好不好?”
看見這段話我心裏又酸了一陣“謝謝你們,他也許還在,但是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出現在你們麵前”
“什麼叫他還在,童浩你給我聽好了,他在,他隻是在逃避,逃避他不該逃避的,你告訴他,我們遇到什麼事都要麵對的,而不是逃避”
我在逃避嗎?好像是真的,真可笑,曾經我以為我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聽見有人說在社會上混幾年什麼銳氣都會被磨滅的,我還說這算什麼狗屁理論,我隻會越戰越勇。
傻傻的看著流水聽著雨聲,不用一字一句去修飾封鎖在記憶深處的情感,隨著雨水衝洗讓我對一切的熱情慢慢變淡,我活該被那個童話故事冷落。
下午上課前,教學樓下都是從宿舍裏趕過來的人流,每天這個時候我都會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在路上向著教室奔跑的人,每天都會看到藍羽從我們班教室下經過,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幾個人,從宿舍背後的那條路上,到她們的教室裏,好像我的眼睛裏隻有她一個人,也許就這樣了,在她的世界裏,我隻能做一個在三樓教室門口的旁觀者。
後黑板上的數字在一天天減少,學校生活變得很緊張,很枯燥。
有一天我陪謝楓去精品店裏買東西,在店裏我看見一個小禮物,一小木塊上有兩個小天使在演奏著什麼樂曲,我突然想起藍羽跟我說過的一句話,她叫藍羽卻沒有翅膀,貌似我還沒有送過她什麼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很快就要高考了,這一別也許就是一輩子,我也希望在很久很久以後,她能看見什麼東西就會想起她的生命裏曾經有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