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文學社的現任負責人,除去正常的學習時間,徐菲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文學社的日常事務上,和創社初期相比,《青藍》的影響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更別說手下還有一文和墨白兩員大將,再加上裏裏外外熱情滿滿的社員,當得上是人才濟濟,照這樣看來的話,徐菲的壓力應該要比以往的社長小很多,不說每天悠閑到四處逛逛,起碼不必耗費太多精力吧,可事實還真不是這般輕鬆。
說起徐菲,在絕大部分人的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印象大都是一副沉穩幹練的模樣,明明還在上大學吧,卻難得的有著一種令人敬畏的氣場,處事自然是沒得說的,不然上一屆的社長也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到她手上。按理說吧,雖然校園不似社會那般現實,可也有那麼幾分意思了,且不說《青藍》有著正成為s大名片的趨勢,單單手上管著的核心社員就有那麼幾十號人,按理說難免會有些拒之門外的高傲吧,事實上,即便真是這樣,也與一個人的品格無關,純粹是環境的自然影響罷了,可偏偏這位徐社長還就跳出這條規律了,人家對待下邊的人,從來都是真心實意,不摻半點虛假,細致入微,又不浮於表麵,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有一大幫人甘於在她手下,而《青藍》也在她管理的這段時期裏得到了極大地發展,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算得上是在《青藍》發展史上影響第二大的人了,至於第一位嘛,自然是那位曾經的風雲人物,《青藍》的創辦人了。然而,徐菲忙,很忙,至於原因,說到底還是出在人身上。
首先,兩員大將中的何默,性子偏冷,且有著自己的人生規劃安排,心思壓根不在什麼管理之上,至於唐曉語,雖然待人溫婉,且極具親和力,對這些職位什麼的卻是不怎麼看重,總之一句話,兩人文筆沒得說,偏偏誌向都不在此,按說文學社也有那麼幾十號人吧,這兩個不行,再找不就是了,可由於新學期開始不久,上一屆的老成員大都忙著學業,基本都已隱退,現有的這些社員大都是新加入不久的,態度自然沒得說,可經驗卻還是不足,畢竟還需要再磨練磨練,一些小忙還可以幫得上,涉及到計劃決策什麼的,還都需要徐菲親自來把關,這樣一來,可就苦了作為社長的徐菲了,空餘時間基本都花在了文學社的辦公室裏,也得虧她一貫簡潔的風格,倒是省去了很多著裝打扮時間,即便是這樣,她依舊很忙,長時間紊亂的作息時間,她的身體狀況都不如從前了。
這天周末,文學社辦公室裏,徐菲依舊忙碌著,如往常一樣,寬敞的辦公室裏隻有她一人,和平常比起來,倒是清靜了許多,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麵黑白兩色簡約的時鍾,倒是符合她一貫的風格。時間在“嗒嗒嗒”聲中慢慢流淌,辦公室裏不時傳來文件翻動和筆尖劃過紙上的聲音,偶有窗外廣場上兩三個同學閑聊著走過,總算是多了點不一樣的內容。終於,筆尖劃過紙上的“沙沙”聲戛然而止,徐菲蓋上整理好的文件夾,輕舒了口氣,緩了緩之後,隻見她把黑色邊框眼鏡摘下放到一旁,右手自然地在鼻梁上輕輕按摩了幾下,而後身子往後仰了仰,已然換了種姿態,卻是自然和諧,毫不別扭,做完這些,這才稍稍側過頭去,看向牆麵上的時鍾,卻已是下午兩點多了,從早上七點到現在,忙著處理這周的工作,沒想到又一次忘了時間,想起幾天前,感冒了去醫院時,醫生反複交代,要控製好作息時間,凡事等病好了再處理,徐菲再次看了看牆麵上的時鍾,自嘲地笑了笑,而後又慢慢把頭轉了回去,輕輕閉上了雙眼,整個房間又歸於一片安靜。
稍稍休息了一陣後,已是下午兩點四十了,徐菲正了正身子,這才感到有些餓了,正準備收拾下桌麵,然後隨便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午餐問題,眼神卻是落到了放在桌麵一角的一份文件上,剛剛舒緩下的身子再次繃緊了起來,隻見她隨手把那份文件拿到手上,然後盯著這文件,卻是有些發愁。
這是一份關於新文學人才的培養計劃的通知,文件是早上剛拿到的,旨在從文學社中挑選出一名最具潛力的同學,由校方提供全麵專業的指導,以期望培養出一名頂尖地文學工作者。本來這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無論是對文學社的發展,還是對被培養人的個人成長而言,都是極其有利的,可偏偏名額隻有一個,這就讓徐菲有些為難了,就整個文學社來看,首先她自己可以排除在外了,剩下的,就隻有何默和唐曉語兩個比較適合了,可剩下的這兩人,無論誰失去這次的機會,都是她不忍看到的,想了想,決定最終還是沒能確定下來,看著文件上名單上報的時間,也就是下周周五了,徐菲輕歎了口氣,把文件又放回到了原處,然後起身,簡單地收拾了下之後,這才出了門。整個辦公室裏便隻剩下牆壁上掛鍾的一片“嗒嗒”聲響了,偶有一縷微風從窗外無意間闖入,拐幾個彎,又透過這窗子,滑過廣場,滑過公告欄,從旁邊小道上的一個身影旁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