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曹家的鏢隊準備妥當,預備上路,計劃沿洑水西進。
洑水出自洑山,西北流,又有崖水,出南山北穀,徑崖峽,北流,與幹山之水會。水出幹山東穀,兩川合注於崖水,崖水以西便是河西之地,崖水以東則為魏都安邑。
按照曹呈勳的計劃,鏢隊沿著洑水西進,百名鏢師壓著鏢隊在前開路,曹家精銳子弟派出斥候暗伏沿途探查開路,一明一暗,互成呼應。
曹家精銳子弟配備弓失、長矛等遠、近程武器,加之緊急趕製的三百個牛皮製燃燒彈,整體實力大幅度提升,除非上千人的正規軍前來圍攻,等閑幾百號山賊還真不放在眼裏。
臨走之前,西門浪特意辭別衛祝,感謝了衛祝多日來的關照,衛祝還是那般客氣,兩人又文縐縐地謙遜了一番,西門浪心中疑惑,難道菁兒還沒有告訴衛老爺自己已經決定留在衛府?
衛祝道:“菁兒在風亭裏等你,你早點看看她吧。”
西門浪信步走至風亭。
但見斜陽傾瀉,深秋的風亭染了一層的金黃,風簷琢角掛住斜暉,蒼茫的天際下孑然矗立,有著恢弘和諧的顏色。亭外的小路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枯葉,由“熙和園”的青石路上纏纏mian綿直至風亭,沿途的小草早已枯萎,寒煙衰草萋萋迷迷。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西門浪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長亭送別。
此情此景,與長亭送別何等相似,好在雖然有些傷感,並沒有那種悲涼的氣氛。
玉兒站在亭中,老遠望見西門浪走來,跳起來朝他直揮手。
亭中的木桌上擺了清酒一壺,小菜四碟,衛箐盈盈起身,將西門浪讓進主位,玉兒替三人把酒斟上。
衛箐眉宇微顰,帶著一絲擔憂,舉起酒觴:“浪大哥,玉兒妹妹,此去山迢水遠,一路上山賊出沒,多有危險,你們可要多加當心。”
西門浪道:“你放心,我們行進路線偏僻,又有曹家精銳子弟相伴,等閑蟊賊奈何不了我們。”
玉兒拉著衛箐笑道:“衛姐姐放心,我家公子胸藏萬卷,奇謀妙計層出不窮,沒人能難得了他。”
衛箐笑道:“好,咱們滿飲此酒,算是我為你們踐行,祝你們一路平安。”
三人舉觴滿飲酒,玉兒替三人斟上水酒。
西門浪看衛箐眉宇間始終帶著鬱鬱的神色,寬慰她道:“菁兒,我與玉兒此去魏國不會太久,早則一個月,遲則半年,必然回來,你心中務須掛念,多多保重身體要緊!”
玉兒插口道:“對啊,衛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看顧自己,若是你瘦了的話,我家公子那還不得心疼死了,隻怕從此茶飯不思,為你愁得人憔悴,是吧,公子?”
衛箐聞言立刻臉色羞紅,伸手去掐玉兒,嗔道:“該死的鬼丫頭,你再亂嚼舌根我就把你送進衛宮裏去,讓衛後不許你離開宮中半步。”
“好姐姐,你晚了一步,公子是不會讓你得逞的!”玉兒笑著躲到西門浪身後,衝衛箐扮了個鬼臉。
西門浪也給逗樂了,見兩女關係融洽,他心中湧起一陣陣溫馨的感覺,若是就這般守著她倆說說笑笑,直到白頭,應該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給玉兒這麼一鬧,三人間離別傷感的情緒衝淡了許多。
玉兒斟酒,衛姑娘夾菜,三人邊吃邊聊,席間談一些魏、衛境內的風光山色,直到正午已過,西門浪與玉兒才起身告辭。
衛箐將兩人送至東郊客棧,曹家鏢隊已整裝待發,隨行的還有韓府的公子哥韓浚和他的一票手下。
卻見吳起早已在客棧外等候多時。
吳起迎上西門浪,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遞至西門浪手中,說道:“衛境各關口、城池多有我的舊部、故友,遇到困難你隻管拿出這塊令牌向他們求助,他們會伸出援手的。”
西門浪也不客氣,將令牌收入懷中,感激道:“多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