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二月。
月華初上,幽深的竹林深處,光影閃爍,刀劍碰擊之聲不絕於耳,走近細看,點點飄零間,人影乍現,衣襟翻飛,其中一女子,手持長劍,劍花翻滾,直取對方心髒。
相反,對麵的男子,東躲西藏,甚是狼狽,但從他的步伐不難看出他的絕頂輕功。一時之間,女子竟也奈何他不得。幾十招過去了,女子嬌喝一聲:“拿命來。”
隻見她突然竄起,握劍的手,直指向天,手中的歸離劍仿佛吸收月亮精華一般,發出耀眼的銀光,女子大喝道:“歸離五式――落魂。”接著一個劍花挽去,劍氣所過之處,翠竹轟然倒下。
女子飛身起來,躲過倒下的竹子,在空中輕旋幾圈,方才落在地上,月光照在她身上,青衣黑發,和滿地的翠竹融成一片,她該是這竹林中的仙子。女子輕撫額前的黑發,眼裏透出淡淡的光,她緩緩靠近那片倒下的翠竹,繡鞋踩在竹枝上發出“喀斥,喀斥”的聲響來。在這寂靜的夜裏,聲音格外清晰。
然而,翠竹倒塌的地方並無半個人影,隻有那竹上的點點血跡,證明卻是有這麼個人的存在。她對血很敏感,女子嘴角微彎,似笑非笑。她的目光看著漫延而去的血跡,一瞬間,身影已經在十米開外。
零落閣內,上官雲止斜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圓月出神,又是月圓時分了,該是沒多少時日了吧,上官雲止低頭瞧了一眼黑袍下的腿。清瘦的臉上揚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那笑似解脫,卻又滿是苦澀。
微風輕浮,撩動絲絲黑發,撩動淡淡燭光,那微弱的光,竟也將他那蒼白的臉染上了些許的紅。上官雲止輕扯了下右手手腕上那纏繞的細絲,眼中清冷一片。直到一抹青色越了進來。
她似乎沒有看見上官雲止,朝屋外的假山走了去,他的目光落在她右手執起的劍上。“歸離劍”上官雲止詫異。在他失神的當兒,刀光乍現,黑衣男子背後偷襲,大刀漸進,眼見就要刺穿那薄弱的身軀,突然,形勢逆轉,隻見青衣女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旋轉一圈,與此同時,劍尖輕挑,硬是把刀格開半寸。
刀劍相擊,發出“呲”的聲響來。接著,女子左手成掌,掌風霍霍,一掌劈在男子的右肩,男子被掌力振退幾步,一縷血絲自嘴角溺出,劃過下顎,男子生的英俊,隻是那雙桃花眼,平添了幾分邪氣。女子正要趁勝追擊,豈知一道聲音自屋裏響起,“兩位若要繼續,煩請移駕別處,不要汙了院子。”
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感情,兩人同時回頭,目光所及,一黑衣男子,坐於窗後,男子眉頭緊皺,顯然有些動怒。青衣女子正要開口,豈知眼前的男子以身形巨變,朝屋裏奔去,他的意圖顯而易見,想將屋裏的人當作人質,以求脫身,但他的算盤並未打響。
女子身影一閃已經擋在了他的麵前,她右手執劍,直指男子,唇角泛起笑意。“還要跑嗎,采花蜂?”男子一手撫胸,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今日死在如此美女手中,我采花蜂不枉此生。”
青衣女子嬌顏微怒,喝道:“我要為天下女子除害。”餘音未了,人以飛起數丈,眼見男子就要命絕於劍下。突然,男子從懷裏摸出一件什物朝女子執去,女子疑是暗器,躲避開來,再回身之時,眼前以空無一人。女子暗罵一聲:“又讓他給跑了。”
女子在屋外躊躇半響,屋裏光還亮著,該是還沒睡下吧。房門輕啟,她不請自入,無視屋中奢華,她隻是看著矮幾上揮毫的他,在她入門的一刻,他便知道,不過他並沒動作,依舊奮起執筆。燭光下得他,清俊冷漠,女子上前一步,拱手道:“無意打擾,請見諒。”
男子沒有抬頭,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沒有回答她的話,仿佛沒聽見一般,自感無趣,女子轉身欲走,在踏出門前,他說:“替我把外麵的白蘭扔了吧。”
女子微驚,回過頭去,他卻沒有動半分,他的話語不容反駁,女子微微頷首,“好。”出了屋子,她四處尋找他口中的那盆白蘭,假山一角,她尋著了那盆花,潔白的花瓣上染上了點點玫紅,素雅的花朵竟添上些許妖豔,“不要汙了院子。”她想起他的話,他覺得這血汙了他的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