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們還是孩子(1)(1 / 2)

第一部分:

楔子:

已記不得有多久了,我隻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在自己種下的罪惡裏,無法自拔。

夜幕籠罩,我的眼前便會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麵容,有微笑的,有猙獰的,有釋懷的,也有無望的,它們交織在一起,向我慢慢的逼近。我想要嘶叫,可幹涸的喉嚨卻溢不出半點聲音。

於是,我開始選擇拚命的奔跑,直到耗盡所有的力氣。每當這時,我便會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個交錯的十字路口,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望著那些陌生的臉孔,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即將絞刑的罪人,帶著遊行的鎖鏈,等待著眾人的宣判。

當陽光那把炙熱的劍刺進我的雙眼,我才會帶著一身冷汗醒來,環顧四周熟悉的格局,冰冷的家具,我知道自己又做了同樣的夢。

我慢慢的走下床,隨手抓起身邊的外套披上,來到陽台上,看著清晨安詳的世界,點起一根中南海,平靜的吸著,這樣的場景已經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然而,從前那個大義凜然的我,早已隨著時間風化。至少,現在的我虔誠的活著。

其實,那年,我們都錯了吧,隻是那個罪魁禍首是我。曾經埋下的苦果,如今我隻能自己一口一口的吞下。

那年我們還是孩子(1)

【1】女人就應該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當時間的枷鎖捆住我們拚命奔跑之際,那些過往就這樣與我們背道而馳,隻是迎麵而來的人事讓我們不得不再次翻閱曾經,記憶就這樣轟然倒退,那年,我們臨近十八。

我說,宋淇,我喜歡你,即便你身邊有她。看著他眼中擠滿的驚恐,我心裏特鄙視,怎麼如今的男人都這麼小家碧玉。

而他一開口便是,蘇沁藝,你要知道你是女生,自尊自愛你懂不懂。他一掃先前的情緒,突然苦口婆心的勸導著我。當時,我隻覺得他渾身的書生氣息,十足舊時的育人先生。我不禁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把賭局的目標定成宋淇了。

我清清嗓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可是我就是喜歡你,今天要麼你答應我,要麼你當眾拒絕我。說完這句話我心裏挺沒底的,要是他真拒絕我,我這麼多年樹立的威信何在,可是輸人不輸陣,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於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揚起頭,看著他。

不可理喻,說完這句話,宋淇轉身便離開了。

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憂傷,隻是找不到它存在的源頭。不過,那一瞬間,他成功的激發了我所有的占有欲。是的,女人就應該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於是,在那個成年未滿的歲月,我也真的這麼做了。

【2】韶華易逝,青春不再。

每個老師的思想裏,都永遠印刻著那句學習才是硬道理。當年,我也常常好奇,這些為人師者,他們是經曆了怎樣的悲慘年代,才造就了今日的世俗。

在即將高考的最後一學期裏,班裏隨處可見的除了複習資料,便是那永不斷貨的咖啡和提神涼茶。而對我們這些問題少年,老師早已不聞不問,自生自滅是他們送給我們的自由,當然前提是我們不擾民。

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我們聽著音樂,看著雜誌。我想如果這背景不是教室,應該也是一幅生活錦圖吧。其實很多美好的事情,隻因不合時宜,就會顯得那般肮髒不堪。

我抬起頭,向前望去,看著前方奮筆疾書的同齡人,我隻覺得自己太過腐朽,也與生活太過格格不入。眼睛不自覺的掠過一個身影,人天生都是敏感的吧,也許是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宋淇也突然回過頭,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深深的歎息。

那一刻,我卻有了一種負罪感,在我生命滑過的近十八個年頭裏,我第一次有這樣的體會,我一直覺得,生活傷害了我,我就應該還回去。隻是那時的我並不曉得,韶華易逝,青春不再。

【3】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才會這麼執著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我迅速的收回目光。原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並不是徒有其語,實踐還真的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蘇沁藝,你還是認輸吧,像宋淇那樣的好學生怎麼會理會我們這種人呢?周翊似安慰似調侃的說著,但卻是一副已成定局的口氣。

周翊,不要以為你名字文藝,你就知識淵博了,我蘇沁藝從來不懂得認輸為何物。我沒好氣的對他吼到。隻是到現在我才明白,人應該懂得能屈能伸,在強大的命運麵前,太過執拗的人生終究傷人害己。

切,你自己寡聞,不認識那個翊字怪誰啊,說真的,你骨子裏的那種勁要是用在正道,假以時日,絕對赫赫有名。周翊諂媚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