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李征將擋在麵前的糾結藤蔓劈開,扒開亂枝,跨過腳下暴露出地麵的粗壯樹根,艱難前行。
前麵,應該就是南京了吧……
夜幕降臨,某棟公寓樓內一間四十平不到的單間,房間內昏暗無光,李征將身上的被子裹緊,躺在舒適的乳膠床墊上,怔怔看著黑暗中有些模糊的花板,望著望著,雙眼濕潤。
他一轉身,閉上眼,淚水從臉龐劃過,睡去。
……………………
手起刀落,麵前的糾結藤蔓卻沒有直接斷開,刀有些鈍了。
李征不得又補上幾刀,扒開亂枝,跨過腳下暴露出地麵的粗壯樹根,艱難前行。
前麵,應該就是津了吧……
夜色清冷,李征關上集裝箱的鐵門,蜷縮在角落堆滿塑料碎布的角落,耳邊聽著波浪撞擊堤壩的聲音,看著黑暗中某個不存在的焦點,望著望著,李征痛哭不止。
不知多久後,他止住淚水,將破布蓋在身上,沉沉睡去。
……………………
李征用鐵棍掃開麵前的植被,扒開幾根不肯屈服的亂枝,跨過腳下鼓出地麵,盤根錯節的粗壯樹根,艱難前行。
前麵,應該就是北京了吧……
很好。
某幢樓房台,李征眺望著這座城市,表情呆滯,眼瞼顫動。
這是北京嗎?李征不知道,雖然這裏的大樓比他記憶中的北京少了太多太多,但從偶爾看到的一些路標來看的話,應該就是這裏了。
或許這裏的人管這裏不叫北京吧——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人的話。
但從這座城市的建築規模來看,她已經是李征一路所經過的所有城市中,規模最感人的了,畢竟其他城市想看到成片的房子都不容易,大部分區域長滿了叫不上名字,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植物。
而這裏,從鋪滿的藤蔓中居然可以依稀看到四五座高矮各異的建築,簡直是個奇跡!
兩年,李征從上海到北京,披荊斬棘,這一路上,沒有人,沒有動物,隻有砍不盡的藤蔓,跨不盡的樹根。
即便到了首都北京,他所看到的景象與所有其他地方沒有多大區別。
這裏隻有零星的房子,被巨大的藤蔓纏繞著看不清楚真容,巨大的樹根肆無忌憚的蔓延向遠方,與另一顆參大樹的根係攪在一起,如棚般的枝葉遮蔽日。
一眼望去,整個城市如同被這些砍不盡的植物吞噬了一般。
作為一個穿越者,李征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從沒想過,自己會穿越到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實際上,除了他自己的,他沒見過任何一坨糞便。
這樣一個遠古森林一樣的地方,居然沒有鳥!
兩年,每次來到一個城市,他便失望一次,一次次失望的盡頭,便是絕望。
“我艸尼瑪的賊老,既然讓我穿越,為什麼又要讓我穿越到這麼個鬼地方!”
“人,人沒有,動物,動物沒有,連隻昆蟲都他嗎沒有,哪怕你他嗎的給我一隻喪屍,老子都能給你演成一部末日大片,結果你他嗎的給我一片森林!”
在這種環境下,李征能堅持兩年,已經算個奇跡了。
他手拿鐵棍,對著身邊的藤蔓狠狠揮過去,“森林是吧!生機盎然是吧!綠色世界是吧!低碳環保是吧!”
“有房子,有刀具,這裏明明應該有人的!”
“可是人呢,人呢!人呢!”李征跟發了狂似的猛擊藤蔓,震到虎口撕裂,鐵棍飛出去,他怒氣衝衝撿起鐵棍,繼續猛擊。
“啊!啊!”整個世界,似乎隻有李征撕心裂肺的絕望吼叫聲。
……………………
深夜,李征坐在房間裏發呆,這段時間,發呆已經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了。
這裏,將是他最後一站,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幾乎要瘋了。
按照計劃,白他就應該從那棟六層樓上跳下去,不過考慮到六層樓未必能摔死自己,加上發泄一番後,心裏舒服了些,於是他暫時將行程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