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齊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目光一頓,從地上拾起一個藕荷色的荷包,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隨即身形一閃,也消失在了夜色中。許多年之後,他總會夢見她裙擺繡著的朵朵蓮花和她那一頭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長發;以及她伴著月色,站在梧桐樹下,笑得半真半假的說:“趙淺,我叫趙淺,淺淡一世安的淺。”
淺淡一世安。其實,直到最後她才知道,她的這一生,過得並不安寧。
趙淺追上正在在尋她的似錦:“我在這裏。”似錦看到趙淺,鬆了口氣:“夫人,您剛才到哪裏去了?”提起剛才,趙淺仍舊有些尷尬,但還是決定將剛才的事一筆帶過:“剛剛覺得頭有些暈,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歇了會兒。”“頭暈?好好的怎麼會頭暈?”說著似錦便湊了過來,不禁眉頭一皺:“夫人喝酒了?”趙淺有些佩服似錦的鼻子:“你好厲害,這個都被你猜中了。”
似錦有些無奈:“流年也真是的,叫她照顧好夫人,怎的能叫您喝酒呢,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趙淺聽著似錦絮叨個沒完,隻覺得心裏有絲絲暖流淌過。“好了,似錦,這不關流年的事。我出來也好一陣了,不知道宴席結束了沒有,若是被人發現我這麼久沒回去,難免生出事端。現在,我們先去和流年彙合,然後趕緊回水惜殿。”說著,趙淺便拉著似錦尋流年去了。
當趙淺又悄悄溜回水惜殿的時候,正逢碰上麗貴妃抓鬮,趙淺趁眾人都在注視著會抽中誰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就仿佛自己從未離開過一樣。慕容月緩緩展開手巴掌大的宣紙,臉上帶著妃子慣有的笑意:“今日,這第一個要表演才藝的是……”慕容月故意一頓,才道:“劉慧,劉夫人。”眾人都掃視著殿中,片刻後,有人從趙淺身旁的座位站了起來,行了個宮禮,語氣帶著一絲激動和欣喜:“妾身,紫玉苑,劉氏。見過皇上,見過麗貴妃。”女子眉眼清秀,著一襲粉色衣裙,更襯得小家碧玉。
慕容月打量她一眼,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劉夫人可願為諸位表演個節目,助助興?”劉慧有些嬌羞又有些喜悅:“回稟娘娘,妾身願意。”“那好,你且先去準備吧。”“是。妾身告退。”劉慧退下以後,慕容月將用來抓鬮的甕推到蕭寒麵前:“皇上,剩下一個,不如您替臣妾抽吧。”蕭寒將目光收回來,臉上帶著寵溺的笑意,然後抓了一張遞給慕容月,慕容月還不忘朝蔣雲驕傲的一揚眉。
蔣雲看著慕容月那矯情的樣兒,不禁一陣惡寒,胸大無腦的女人果真最討厭了,她難道真的一點察覺自己和蕭寒那廝隻是對假夫妻麼,成天隻知道算計她,在她麵前和蕭寒那廝秀恩愛、瞎得瑟。再看看右相那副“皇上果真很寵我女兒”的樣兒,真不知道是這對父女太笨,還是蕭寒那廝的演技太高,竟把這對父女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