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洛陽城已有半年之久,奉茗愛上了聽書,每每得空時她就在聽風樓,點上一盞茶水,一聽便是一下午。
這天正值大雪,綿綿雪花像棉絮一般飛舞在空中,奉茗見了甚是歡喜。
她在雪地上走上一兩步,瞧著身後的小腳印越發的愛上了這洛陽城,恨不得將根紮在這處,再也不離開。
前些日子,不知是誰和玉姐姐告了狀,奉茗在百花樓待了三日之久才得空出來一趟。
漫步在洛陽城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商販的叫賣聲訓練有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二,給我一兩君山銀針。”奉茗停在茶鋪廊沿下收了油紙傘,輕輕掃落了身上殘留的雪花。
“好勒。”
上品茗茶的夥計手腳麻利的裝好茶葉的,在這冰天雪地的天氣裏忍不住搓了把手:“小姐您還真是愛茶的緊,這雪天路滑的,可沒幾個客人會出門來。”
奉茗笑了笑,接過了夥計手裏的茶葉,哪是她愛喝茶,喜愛喝茶的另有其人,不過也多虧了他,自己才能理直氣壯的已為他賣茶葉為由偷溜出來。
給上一錠銀子,奉茗再次打開油紙傘,不顧眼下正是狂風夾雪的天氣,走出了鋪子。
奉茗生來不怕冷,與其說不怕冷,不如說她習慣了。
奉茗腿腳走的很快,風雪並沒有阻止她前進的腳步,終於趕在聽風樓一號說書先生穆先生開講前落座。
整個聽風樓屈指可數的幾個人,除了奉茗,其餘的幾人都裹的嚴嚴實實,嘴裏時不時的哈出一口白霧。
天氣雖冷,但是能聽到穆先生的《青城記》,那也算值了。
給了點茶水費,奉茗目光炯炯有神的瞧著穆先生,生怕錯過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台上的穆先生喝了口茶,一拍手裏的醒木,一下拉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話說兩千年前,在臨近西域地界有一青城,青城城主林斐那是當朝響當當的人物,雖無官名在身,卻身價富可敵國,整個青城足有三千傾畝地,有兩千傾畝皆在他名下,這林城主有一小女名喚林傾舞,那生的是貌美如花,仿若天女下凡。”
奉茗不眨的盯著穆先生的一舉一動,他口中的畫麵仿若印進了奉茗的腦海一般。
以至於有不速之客拎起她眼前的盞茶都沒有注意到。
“何時回家?”青衣男子抿了口茶水道。
奉茗瞧了瞧眼前的男子,鄙夷道:“與你何幹。”
對於鬱靖奉茗實在討厭的緊,若非他的身份太過強大,奉茗估計早就送他上了黃泉路。
“嫁於我有這麼委屈嗎?放著堂堂的公主不當,跑來這裏給人端茶送水,你這是在折自己的壽還是折君卿爾的壽?”鬱靖也是憋屈的很,手裏的茶杯拍在木桌上震出了滾燙的茶水。
而他仿佛察覺不出水溫一般,無動於衷。
“那你堂堂的天孫不當,跑來這裏又是折誰的壽,若非你我又何至於會來洛陽城,你和你父王把婚約解除我便回,不然我就在這待著。”鬱靖的出現已經掃了奉茗聽書的興致,以至於穆先生接下來再講什麼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