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纓滿心歡喜的折下一支,然後插在屋裏的花瓶當中。
鍾離清風一時無事,穿著短褐就來同夏纓一起鏟雪。兩家屋子門前都是積雪,很不好走路,再加上沈俊那小子和大黃一起跑著就不看路,摔了好多次。
轉眼又到了請春客的日子,如今大伯一家已經同夏纓家沒了往來,二伯這兩年走動的較多,雖然李青娘家兩個表兄弟同夏纓鬧得不是很愉快,但後來兩家也重新恢複好了,因此今年春客還是會互相往來。
隻是夏纓實在沒想到,今年大伯夏守和劉蘭會親自上門。
大過年的日子,即便兩家沒有什麼往來,但是夏纓見劉蘭並不似往常那樣驕縱,平穩安靜了許多,所以一時也沒有說話,任由周秀端水倒茶。
“三弟,別來無恙,你精神反而比去年要好了一些。”夏守端著茶水,臉上的肉都瘦沒了,隻剩下兩張幹枯的皮,緊巴巴的張貼在顴骨上。
大半年的光景,原本豐腴的劉蘭也整整瘦了個圈,從前肚子上都能被腰帶給捆出三層肉,如今也平坦了許多。
周秀是個慈悲的人,將大哥大嫂兩人變成這樣,不由得問道:“你們家,是發生了什麼呀,瞧你們無精打采的,哪裏有過年的樣子。”
“現如今還說什麼過年呐。”周秀拿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淚水,“如今我們家,已經快過不下去日子了,今年天氣不好,雨水多,地裏的收成不到往年一半。”
如何會這樣。夏正和周秀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緩緩說道:“玉丫頭不是嫁了個好女婿嗎,況且還有禮金,如何會成如今這幅光景。”
其中緣由,夏纓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倒貼了一大筆銀子給李黑皮不說,夏玉在李黑皮家定然過不上好日子,找娘家要錢是遲早的事兒。
夏濤如今瘋瘋癲癲,不能勞作,家裏頭還要養這個閑人。夏纓內心的小人已經在仰天大笑,然而麵上什麼都不能表露出來。
活該,夏纓在心裏暗暗腹誹道。
夏守搖搖頭,“別提了,玉丫頭嫁過去反而還從家裏頭拿了不少,那李黑皮就不是個好人,成親之前裝得那樣好,孩子還沒生,如今就暴露了本性。”
這下聽得周秀和夏正連連搖頭,“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你們也應當同親家說一說。”
那樣要強的夏玉如今都這麼被欺負,可見夫家是有多橫。
“那李黑皮是死了爹娘的,又能去找何人說。”
“既然沒有爹娘,你們就是他的爹娘,更容易說了。”
夏纓在一旁喝茶,默默笑了笑,李黑皮現在就是個接盤的老實人,能夠給夏玉一處容身之地就已經很是寬容了,劉蘭才不好意思去找李黑皮呢,不僅會被李黑皮罵一頓,反而還會遭受夏玉的一頓抱怨。
當初為了兒子賣女兒,如今上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賣女兒不成還要倒貼。
夏守和劉蘭麵上悻悻的沒有說話,然後劉蘭說道:“下個月我們家玉兒就要生了,親戚一場,你們可一定要來。如今纓丫頭還沒有嫁出去,不如粘粘喜氣,年紀大了,不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