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個三斤,若是好賣,以後自然要多勞煩你上門了。”夏纓覺得喉嚨有些發癢,想回去喝口水潤潤,“你明日送來,然後同朱姑娘說一聲了。”
“這感情好。”小販說道:“這一包三兩的就當是送給掌櫃的試香了。”
夏纓點點頭,笑道:“若這麼下去,你們豈不是要賠死去。”
小販一笑,“夏掌櫃到我這兒不知買了多少香料,送上一包孝敬也是應該。”
夏纓喉嚨裏頭已經癢得說不出話來,咳嗽兩聲這才又好了一些。複上樓,讓店裏姑娘端了一大杯熱水,趁著熱氣還在,慢慢喝下去,好了許多。
這兩日天氣反複無常,晚上被子蓋得不嚴實,有些傷寒也是應該的。
最近還是少見鍾離清風罷,若是傳染給他可就不好了。夏纓端了個小炭壺進了屋子裏頭,上頭溫著水,喉嚨瘙癢難耐,便灌兩口進去。
賬本尚未處理完,門口便走進來一位姑娘。
“掌櫃,你家裏人說,讓你明日回去一趟,有客人來。”
客人?難道是二伯?夏纓點點頭,“我知道,你且去忙。”
雖有信鴿,但家中爹娘與姐姐都是不認識字的,所有一應有事情,都是托了進城的村裏人,帶個口信什麼的。
一般都是先銘或者虎子來傳信,先銘丹青技術了得,一時畫了好畫,或者雕了個木根,便由虎子拿進京都買,除了維持溫飽,手中尚有餘錢買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倒也充足。
夏纓到了正門,並未看到他們,自知已是送完口信便出去忙活了。
想必來客,也隻能是自己家的親戚。最近略有交集的便是二伯夏全,說不定是那日夏全被自己削了一截威風,心裏頭不大受用,所以跑去自己爹娘哪兒明裏暗裏告狀。
隨便他告去,反正五文錢已到手,她管不著這麼多,也別想讓她吐出來。夏纓緩緩走在街上,見街道兩邊商販生意興隆,一片太平盛世的模樣。
從前因為手裏沒有錢財底氣不足,所以夏纓一直畏畏縮縮,循規蹈矩,不敢放肆。
可如今她手裏有了錢,京都中有了勢,誰若是欺負了她,可別怪她夏纓翻臉不認人。從前的窩囊氣已經受夠了。
一時先到了凸碧,夏纓拿了一些棗泥山藥餡的餅子回家。在自己店裏拿比外頭買便宜多了,而且幹淨放心。
同二樁子打了聲招呼自後,夏纓便不勞煩他,自己拎著一袋餡餅,緩緩叫了一輛騾子車,出了城去。
野雛菊已經不知何時已經滿滿占據了漫山遍野,一簇黃一簇白,夾雜著些許菊花的清香。映山紅雖稍後一些,但也緊隨其後,不甘落敗的綻放了一片紅似驕陽的花朵,如同用鮮花織成了一張毯子,蓋在山坡之上。
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
騾子車慢悠悠地在村中小道上頭行走著,夏纓眼疾手快,從路邊扯了幾朵花,拿到手上把玩,心情大好,雖然其中打了好幾個不大應景的噴嚏。
看到前方有一隻大黃狗搖著尾巴跑了過來,夏纓對車夫說道:“直走往前走一些能看到個小屋子,就在那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