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遲了。”周秀將手上的水擦幹淨,同女兒夏釵一起走了進來,“嫂子吃的可還行?”
李青將手上的茶杯放下,柔聲道:“比我在家中吃的還要舒坦呢。”
稀客上門自然要好好招待,周秀笑著說道:“那便再好不過了,今晚不如留下來吃個晚飯,吃完了我再讓釵丫頭去叫車。”
“不了不了。”李青連忙搖頭,“我今日來不過是要同你們說個好事兒,說完了我也得回去了。”
夏釵大概知道要說些什麼,於是低頭看著茶杯上飄出的熱氣沒有說話。夏正同周秀倒是十分好奇,“有何好事兒?二嫂子快說來聽聽。”
李青眉眼飛揚,拿著帕子掩嘴笑,“是關於纓丫頭的好事情呢。”
“嫂子有話明說,何必繞來繞去的呢。”
清清嗓子,李青緩緩說道:“那我便明說了,我娘家有兩個極好的兄弟,都是會舞文弄墨的。品行同性子我瞧著都很不錯,因天下間女子多,蕙質蘭心的卻少,所以尚未婚配,一心隻讀聖賢書。可惜咱們釵丫頭早年就嫁了出去,還好有個纓丫頭,正是蕙質蘭心,賢淑端莊的,恰好般配呢。”
夏正聽了不為所動,言語之中破為嫌棄地說道:“不怕嫂子笑話,我這個二姑娘,完全就是個小子樣。刺繡納鞋底一個不會,偏偏生意上的事情又做得來,哈哈哈哈,我竟瞧不出一絲蕙質蘭心的模樣,嫂子還是別害了人家。”
周秀也不大好意思的說道:“這丫頭雖她爹,倔得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從小心裏頭就有主意,但凡她認定的事兒,我同你三弟都做不了主。前兒我也問了,她說現在沒這想法,我也就作罷。”
縱使說了這麼一些,夏正臉上都帶著笑容,內心喜歡的緊,哪裏像不喜歡。身為父母必定希望看到兒孫滿堂的情景。李青心想,定是自己不夠曉之以情,所以二人心中尚有防備。
於是她繼續說道:“女兒家大了,也該嫁人了。纓丫頭若是一輩子沒這麼心思,你們也就任由她一輩子孤身一人,無兒無女的?況且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夏正與周秀二人並未說話,想必是在腦海中細細思索。
李青苦口婆心地勸解道:“纓丫頭現在是年輕好看,但過了三年五載的誰能保證容貌依舊?那時已經成了二十多歲的老姑娘,好男兒娶了妻房不得要纓丫頭,隻剩下歪瓜裂棗的,若是許配了這麼一個人,我都替咱們纓丫頭心疼呢!”
“嫂子說的的確是有道理。”周秀歎了口氣,眉頭緊鎖,“可是姑娘不肯,我們有什麼辦法。哄騙她上花轎這事,我們幹不出來。就算是做了,纓丫頭也必定會恨我們一輩子。”
夏正已經將茶水喝完,剩下些茶葉片。若不是看著大女兒在這裏,他還容二嬸說這麼多。那兩個兄弟再好又是如何,誰能擔保成親之後個個都是好的。那沈倫江尚未露麵之時,不也說是個苦讀聖賢書的,結果最後都成了什麼樣,白糟蹋了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