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個夥計，鴨子送來了。”
店內的夥計立刻迎上去，同送鴨的人一起將袋子打開，點了個數。夏纓趴在櫃台上閉眼小憩，但並未熟睡，從外頭看，很難注意到櫃台外圍冒出來的黑色發髻。
凸碧夥計看了眼鴨子，有些不悅，“你們最近送的鴨子不行呐，好像睡不醒一樣，不叫不跳，被人打也不知道躲一下。”
送鴨的夥計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這鴨裝在袋子裏，一路悶著過來，自然有些不清醒。你們將它放在外頭，透透氣，便是活蹦亂跳的了。我們的鴨都是健健康康的。京都那麼多酒樓，都由我們掌櫃的接手送雞鴨呢。”
“不就抱怨了一下，你就說了這麼一大堆，活像我沒見過世麵一樣。”夥計有些不悅，“我看你這分明就不是什麼好鴨子。”
“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被我們掌櫃聽見，那可不得了。”男子也不火在，站起來拍拍身子，“數量已對，趕緊給錢，我還要去下家呢。”
“我們掌事剛好出去，過上一盞茶的時間便回來，你且等一會。”
“行吧，誰叫你們正經掌櫃不在呢，一個月也難得來一次，我還當這裏換人了呢。”送鴨夥計隨便拉了一張凳子坐下來，小聲嘀咕道：“也不知是哪個蠢貨，自己開店卻不露麵。這樣也好，否則我可就賺不了這麼多銀子了。”
櫃台內的夏纓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從櫃台裏頭走出來，徑直到了活鴨旁邊，“喲，這種病鴨你們也好意思拿出來賣？”
夥計一瞧是個姑娘，長得還頗為漂亮，於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以為是店裏人的親眷，於是笑著說道：“小姑娘家年紀輕輕懂什麼，日後到別人跟前，可萬萬不能說這種話。”
夏纓不加理會，而是蹲下身來，隔著手絹稍微撥弄了兩下。送鴨人見狀立馬上前阻止，“哎哎哎！小姑娘你弄什麼呢！好鴨子被你這麼弄，也成了病鴨，快些住手！”
“沒想到你家鴨居然脆弱到如此地步，又何必用騾子車運了來，八抬大轎豈不是更好？”夏纓輕笑，也難怪自己很少在這個點兒出來，以至於對方都不知道她是店裏掌櫃。
聽到夏纓如此說，男子臉上也掛不住，於是紛紛說道：“同你不相關的事兒就少管，人家店掌櫃甘願當呆子買，你就別說話。我見你年紀小，才這麼同你好好說話，否則去了外頭。你這麼說，別人指不定多生氣呢。”
“那你把活鴨都拿回去吧。”夏纓冷冷說道：“這裏不需要了。”
送鴨人一聽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提來了錢都還沒給呢，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算老幾。”
“算老幾呐……”夏纓摸摸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我在這兒應當算是老大吧。”
酒樓的老大，自然就是掌櫃了。送鴨人看著夏纓較小的身軀，講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是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