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纓舔舔嘴唇,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燒雞嚼著,“哪有偷喝,我分明就是光明正大,不許汙蔑我。”

見夏纓吃的有些急迫,鍾離清風關切地問道:“你晚上可是又沒用飯?”

“吃了吃了。”夏纓從前不大按時用飯,直到被鍾離清風說了好幾頓之後,每日三餐送上門來,這才逐漸改了這壞習慣,“晚上吃了玉米麵與紅薯,還有一碟沒油的青菜。”

鍾離清風挑眉,有些詫異,“你可不像是會虧待自己的人。”

“我才舍不得給沈倫江吃什麼好東西呢,之前的飯菜我都暗暗心疼了好久。”夏纓發覺自家的燒雞雖然吃了很多年了,但味道還是如此好。每一道菜被她試驗出來,然後經過廚子們對於調料火候的掌控,再融入京都人的口味,儼然成為了經典。

“我說幫你,你又不肯。”鍾離清風無奈地看著夏纓,叮囑道:“慢些吃,莫急。”

夏纓鼓起腮幫子,“我若是連這事兒都沒能力處理,還有什麼臉麵站在你身邊?”

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再借他人的權勢翻雲覆雨,不是夏纓想要的。不過一直以來,鍾離清風的確幫了她許多。

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向上爬著,總有一天能夠同鍾離清風站在一起,於山頂上看日出。

夏纓就像一隻野生的狐狸,可以與人生活,卻從來不會依附於人。能夠換來她的親昵,並不是馴服而是信任。

一旦馴服成皇宮別院的寵物,隻怕,狐狸也失去了明亮的雙眼。

鍾離清風笑而不語,夏纓再精明,也會有米糊的時候。他隻要保護好自己的狐狸,不受任何傷害,就可以了。

叢林之中的危險與陷阱,就讓他去解決。

這要是為何水雲間開了大半月,刹那間奪了京都大半脂粉生意,卻仍舊開得紅紅火火的原因。如今脂粉界中,都知道水雲間背後站著的人物不一般,就算是恨得牙齒癢癢,也不能做什麼。否則別說搶回生意,隻怕自己店鋪都開不下去,別提什麼新店鋪或百年老鋪,下場都一樣。

凸碧也一樣,從鍾離清風知道凸碧乃夏纓所開之時,便一直暗中派人保護,隻要在凸碧鬧事,死的死,傷的傷。

這些都是夏纓不知道的,同時鍾離清風也不需要夏纓知情。隻要能一直看著她便是,僅此而已。

夏纓猛然喝了兩口酒,緩緩停下筷子,疑惑地看鍾離清風,“你為何不吃?”

“我整日無事,哪有你勞心勞力。”鍾離清風湊上前,用指腹細心將夏纓唇角的點心碎屑抹去,“瞧瞧你,這般大的人了,居然還同幼兒一般,吃的忘乎所以。”

或許是夜色中熱氣依舊,又或許是燭光過於明亮,夏纓能夠看出鍾離清風眸中的深情,一如在溪水中淘洗過的寶石一般,澄澈到令人心碎。

刹那間,夏纓有些晃神,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鍾離清風。指腹傳來的溫度,好似能通過她的臉頰一般,惹得她心緒不寧,麵上緩緩飛起一團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