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覺得壓抑,微微頜首,接著繼續手上的動作。
如鯁在喉,鍾離清風看著夏纓的側顏和光潔地脖頸,一時因為對方的淡然,有些措手不及,“我……姓鍾離。”
這回女子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笑了笑,“原來你真是清風呐。”
單單一聲‘清風’,便足夠讓鍾離清風紅了眼眶。
她沒忘,她一直都不曾忘記自己。所有的擔憂,刹那間釋懷。
在這場戰役中,夏纓不費吹灰之力,不耗一兵一卒,就大獲全勝。鍾離清風運籌帷幄,卻敗在簡單的一聲中。
“其實剛遇見你的時候,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是兒時地同伴。”夏纓歎了口氣,從前鍾離清風是個日係鄰家美少年,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邪魅高嶺之花,眉眼中竟是高冷。
歲月是把殺豬刀,在夏纓身上成了豬飼料。但在鍾離清風身上,不如用鬼斧神工來描述。
“以為初次見麵你未能認出我,於是我故意不說,試探你何時能認出。”鍾離清風說道這裏,也覺得自己有些別扭,“但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反觀我像個傻子一般。”
“我可沒這麼大本事。”夏纓從腰間的香囊中,拿出一枚半月玉佩,遞到鍾離清風麵前,“喏,昨日前幾日發現的,還給你。”
是當初鍾離清風離開稻香村時,塞給夏纓的一枚玉佩。兩枚玉佩合起來,便是完整的一塊龍鳳呈祥。
“原來在這兒。”鍾離清風鬆了一口氣,隨即小心地放在貼身處。
一壇杏子已經填好,夏纓拿東西塞住,開始往另一個壇子裏頭塞黃杏,隻是這壇裏頭,沒有放酒曲,隻有冰糖、幹草等。
“你,會不會怪我。”
“自然怪你,四年人間蒸發,如今回來卻瞞著我。”夏纓笑道:“可你於我兩次有恩,所以一筆勾銷,我甚至還要報恩。”
事實的真相和夏纓心中想的並沒有偏差太多。鍾離清風久居上位,氣勢凜然,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叫人生畏,但在夏纓麵前,他斂去所有鋒芒,隻為一人柔情似水。
鍾離清風往夏纓身邊擠了擠,“先皇膝下兩子,朝中大臣分為兩派,見風使舵,不免有人想我死。所以我不得不斷了同你的書信,以免惹禍上身。”
“先皇駕崩,你未能登上皇位。”夏纓收住笑容,怔怔地看著鍾離清風,“否則我一介農女在這裏住上數日,早就有人上門把我趕出去了。”
“鍾離無能,隻愛美人,不愛江山。”鍾離清風對此毫不避諱,皇位他也非全心全意想要奪取,有些人天生就不愛這些。
否則,當今的新皇,就要易主。
夏纓隱約覺得兩人之間的分為有些奇怪,她站起身,坐在同鍾離清風相對的地方,“你現在也是當朝王爺,不便同我太親密。”
“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些什麼了。”鍾離清風站起來,雙手撐在桌上,一雙星目銳利逼人,透徹無比。
臉上一陣燥熱,夏纓慌亂地將目光移向別處,“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