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傳來陌生男人的呼叫聲,夏纓掀開簾子,認出這人是吳得水的手下。
“夏老板,剛剛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吳老板特意讓我帶了些東西,還請夏老板恕罪。”
男人手上提著兩筐青殼螃蟹,放在車板上頭。
“替我謝謝你們家老板了。”
“夏老板慢走。”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沈俊不消一會兒又睡著了。夏纓喝了一點黃酒,隱約發熱,便坐在外頭吹吹風。
筐裏各十隻螃蟹,夏纓翻了幾下,發現兩筐全是母螃蟹。
“吳得水挺闊綽的嘛,一送就是送兩筐母的。”
二樁子一邊架馬一邊回答道:“師傅,這事兒都怪我,我不知道那吳得水竟然是這麼一個豬油蒙心的混賬之徒。”
夏纓噗嗤一笑,“怪你做什麼,那吳得水又沒吃你豆腐。”
二樁子揚起拳頭,“他要是敢,我非一拳揍過去,一點商量都沒有。不過師傅,我們就別和他做生意了,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夏纓閉上眼,歎道:“吳得水願意提供低價,我們何樂而不為。反正以後你去,我不露麵就是。”
六年裏,不乏有人質疑她,亦或者是想哄騙她回去做小老婆,最後一一被夏纓婉拒。實在是不要臉的,直接一頓罵回去。
時間是成長最得力的助手,人有罪惡,銀子卻沒有。
“一切都聽師傅的。”
“等會在餅鋪停車,買了東西再回店裏去。看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拿一筐螃蟹送給翠翠姑娘。”
螃蟹可是個好東西,現在剛上市,價格正貴著,更何況一筐母螃蟹。
二愣子手裏的馬鞭揮舞地更歡快了,“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不客氣了。”
“壓根就沒指望著你客氣。”夏纓捂嘴笑道。
另一邊,鍾離清風正在凸碧客棧二樓雅間小酌。一壺去年釀的梅子酒,一碟煎得金黃的芝麻鍋貼,再加上一份撕成小塊的扒雞肉,就是十全十美的下午小憩時光的零嘴。
菜式新穎好吃,貫上‘夏’姓的掌櫃,多添了幾分好感。
窗外陽光正盛,騾馬背著沉重的貨物,慢悠悠地走在大路中央。這時突然有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店內的小二立馬迎了上去。
首先出來的是上次見過的夏掌櫃,他笑著從車上下來,從車內伸出一截白嫩的女人手臂,手臂上抱著個小孩兒。
鍾離清風喝了杯酒,將目光移回到桌麵上,不知為何歎了口氣。
等他再次看向窗外時,看見掌櫃的夫人也從車上下來,眉目如畫,是個氣質清冷的美人,一身湖藍色的衣裙越發顯得氣質出眾。她脖子上還掛著一枚玉佩,晶瑩剔透。
玉佩?!
鍾離清風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那塊玉佩的模樣,他就算死也能記住。
況且看那女子的長相……
鍾離清風隨手揪住身邊的一名夥計,神情瘋狂,眼中閃著希冀的光,“你們掌櫃的夫人,是不是叫夏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