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小看了那丫頭,才十一、二歲的年紀,看著也是乖巧聽話的,卻能夠將身邊的人處理得滴水不漏,就是趙先生他們,也試探不出個什麼來,隻覺得這孩子恐怕是個不簡單的主兒。更讓她警惕的是,她隱隱覺得那丫頭居然還將人滲透到蘭沁苑裏來,真真是小瞧了,沒想到還有這等子收買人心的手段!不過,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這丫頭對郡馬的影響力竟是這樣的大!
郡馬對他的這個女兒可是寶貝得緊呢!她的爹永昌侯,在公爵之中,可是出了名的寵她這個閨女兒,相公比起她爹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時刻念叨著,有求必應不說,但凡有點子好東西,都想著首先給她送過去一份。
前些日子,好些江南的大鹽商來府裏拜訪,其中杭州嚴家弄了幾張上好的皮子來,有鳧靨裘、雀金裘、雲狐皮、皿貂皮,還有一張很難得的純紫紺色裘皮,相公問也沒問她,就直接給那丫頭送過去了!
她靖雯郡主也不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什麼好東西她是沒見過,弄不到手的!隻是,母以子貴,這丫頭越是得寵,李氏在相公那兒也就越是體麵!而且,對於她即將出世的寶貝,這丫頭的存在也很是……
她會讓她的寶貝和自己一樣,成為父母最最疼愛的孩子!靖雯郡主覺得自己已經很讓步了,將自己兒子的父愛分給了別人那麼些,所以,她一定要為自己的孩子爭取到那最重最多的頭一份!
至於其他的幾個,倒是不足為懼。最大的那個,已經定了蜀中的人家,再等個一、兩年就要嫁人,相隔這麼遠,以後恐怕見的就少了!況且,不像是個有城府的,看著凡事似乎都還聽那個小丫頭出主意的樣子。大兒子是過繼來的,再怎麼樣也比不得親生,就她觀察,顧仲安似乎也確實沒有太特別注意他什麼!最小的兩個還太小,就是奶娃娃,暫時也不用擔心,但是以後……那李氏嘛,身體不好,與相公同房又很少,她更是不用花費太多的精力!
所以,隻要將那丫頭解決,那麼這一群也就成不了什麼氣候了!
但是,這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她堂堂雍漢王朝世襲罔替的,永昌侯府的郡主,居然叫一個鄉下小丫頭算計了去,那豈不是要成為整個皇親國戚圈子裏的笑柄!
就是對自己的娘親和乳母,靖雯郡主現在也是不想透漏半分的,當初可是自己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能夠將那一家子給拿捏住,不要讓母親插手,現在還不到四個月呢,就向母親求助,豈不是自己打自個兒臉嗎?
“這事兒,我會好好跟相公說說的!爹和娘主要是什麼想法?”
“侯爺那裏,我不清楚,夫人的意思,自然是盼著幾位少爺都好!可若是不行的話,其實少沾些生意上的事兒也挺好,咱們畢竟是公爵人家,憑其他的入息也過得去!若是能為你六哥尋個好出路也不錯,他都三十多了,人說三十而立,可他卻還隻是在禮部掛了個從五品的閑職!咱們永昌侯府嫡出的少爺還隻是這麼個無實權,又芝麻大點兒的小官,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說罷,就別有意味的看了靖雯郡主一眼。
說起她這位六哥,人其實也挺好的,就是……唉!她也不是不想使點子力,可如果真因著這鹽稅改革的事兒,走了相公的路子,萬一將來又出了個什麼事情……相公的根基還尚淺呢!而且,爹對六哥現在也……她還是……
“六嫂那兒,還是那樣?不過就是個小戲子,場麵上虛應應,也就算了,六哥這次怎的還當了真?”靖雯郡主就沒有直接回話。
“唉!可不是嘛!為了這事兒,夫人可是操碎了心,六少夫人不肯退讓,六少爺這次不知怎的,竟是鐵了心,要將人接進府裏!照以往,在外頭養個幾年,等淡了,再使些銀子打發就是!這次……所以,夫人就想著給六少爺找個差事,外放出去,總這樣僵著也不是個事兒!”
總歸已經是這樣了,到時候,不管六少爺是不是把那小官兒給帶到任上去,隻要不將人接進府裏來,六少夫人至少不會這樣見天的鬧騰,明麵上過得去就行!他們這樣的人家,養一兩個相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就是六少爺有時和同僚之間……
“六哥這次做的怎麼這樣糊塗,以六嫂的出身,能對六哥這些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已經很難得了!要不,讓二哥再好好勸勸六哥,我這兒,先看看再說!畢竟,爹那裏……”
“嗯,您現下主要是安好胎,其他的可以先放在一邊,夫人那兒也隻是這樣想想!對了,永寧侯府的二公子,大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十月初十,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到時候無論如何,您可別又想著去湊熱鬧,就安安分分的在家待著!送份厚禮,夫人也會幫您去說聲兒的,畢竟是嫡子的大婚,咱們禮數上還是要盡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