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主,這是你父王的來信,你自己看吧。”心語殿內,遼魘不自覺的搓揉著左手,右手慢慢的遞過書信。
拓宇看著遼魘的一舉一動,心裏已經能夠猜到兩分,再看秋葉衣本來很放鬆的神情,此刻卻變得如此緊張,拓宇的心裏頓時猶如火燎一般。
“葉衣,怎麼了?”拓宇小聲的問。
“黑旗部葛定王謀反,趁父王率眾人春獵時,將他圍困在大涼山凹,父王的衛隊拚死護衛弟弟逃出來,沿途一直遭到葛定王的追殺,父王讓我即刻回去,輔佐弟弟登上王位,父王寧可死也不願將王位交給心術不正的葛定王,宇,我必須馬上走。”秋葉衣一口氣說完,淚水已經滾滾而落。
溪水族總共分為七部,紅、黃、藍、綠、青、紫、黑,七部中尤以秋姓家族的紅旗部和葛定家族的黑旗部勢力最為龐大,多年前兩族為了溪水族王冠的最終歸屬曾數次發生戰爭,後來秋家獲得最後勝利,為了安撫族人,秋家不計前嫌,代代與葛定家族通婚,並且一直延續至今,這些事情,拓宇在溪水族時便已知曉,但此時為何葛定家族突然謀反,確實不得而知。
“葉衣,你不要著急,秋怔族長……父王他會沒事的,”拓宇抬起右手將秋葉衣摟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又看向仍舊一直搓著左手的遼魘,本想開口請命和秋葉衣前往,但看遼魘神情,這才想起自己答應枯晨的事,拓宇歎了口氣,想了半天才說,“義父,如今西北戰事頻發,我亦請命前往,自知不能陪秋公主回溪水族,但請父王允許我屬下郭越和鐵嬌二位將軍帶一隊人馬護送公主回溪水,拓宇感激不盡。”
拓宇說完,自己竟然也忍不住滴下淚來。
看著拓宇這副模樣,遼魘搓著的手突然停了,他的一雙鷹眼直直的盯著拓宇,過了半天才露出一抹笑意:
“好,我答應你,老九,不愧是我遼魘收的義子。”遼魘說著竟然笑了起來,“我兒盡可放心征討西北,護送秋葉衣公主,我會讓明特裏和郭越他們一起率一隊龍旗軍團前往,你大可放心。”
聽到遼魘這麼說,拓宇頓時大喜,急忙跪下叩拜:“多謝義父。”
“好了,你快帶秋公主下去準備準備。”遼魘露出一抹笑意,等到拓宇和秋葉衣離去,他才轉頭對身邊的明特裏說道,“明特裏,你為何沉默不語呢?是對我不放心嗎?”
“是的,王爺。”明特裏毫不避諱,“九公子走後,赫隕城內真正能護衛您的隻有我和龍旗軍團,可是王爺竟然將我和部分龍旗軍團調離,此乃兵家大忌,王爺怎可如此?溪水族畢竟隻是外邦,本意與我們為敵,隻是被九公子歪打正著解了圍,但他們並沒有和我們結盟的意思,在此情況下,我們怎能參與他們的內鬥;再者,葛定王的黑旗部勢力雖然微弱於秋家紅旗部,可是這數十年來的養精蓄銳,恐怕已不是昔日可比,加之如今秋族長被困,紅旗的勢力又被掣肘,明顯的已經處於下風,秋家一旦失敗,本就腹背受敵的我們該何去何從?”
聽明特裏說完,遼魘徑直從虎背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到掛在側牆上的地圖旁,默默的注視著它,從最東的珈藍海,到最西的九岩山,又從最北的鬼部邊境看到了最南的冰國土地,然後赫隕王的眼睛最終定格在溪水族的位置上。
“王爺,如今天下大勢還不明了,天下蒼生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您想要率兵進珈藍勤王,可是現在到處戰事都指向王爺您,如果您有什麼差池,那該如何是好?”明特裏繼續說道。
“你說我的十個兒子中誰最像我?”
似乎沒有聽見明特裏說話一般,遼魘突然吐出這麼一句,明特裏的思緒瞬間被打斷:
“十個?哦,對,我覺得遼參、大公子夢飛、三公子孤光、六公子枯晨、九公子拓宇和您都挺像,王爺為何突然這麼問?”
“你呀,什麼時候都是那麼謹慎,遼參論勇還可以,說到智謀那他可真是差遠了,他可一點也不像我,”沒有回答明特裏的問題,遼魘繼續說道,“夢飛和孤光都是人中豪傑,他日定有大成,但說到像我嘛,哎。”
看見遼魘搖頭,明特裏忙說:“那枯晨公子呢?他可是您最為看重的義子啊。”
“枯晨性情深沉,心思敏銳,遇事冷靜,處事果斷,但是卻聰明太過,事事籌謀,總是把自己隱藏起來,讓人捉摸不透,說實話,他雖然是我的義子,這麼多年來我始終沒能把他看透,我記得你也說過,太過於聰明的人往往容易偏執,甚至折壽,十個人中恐怕枯晨是和我最不像的。說到最像恐怕還是剛進王府不久的拓宇吧。”
明特裏會意,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王爺,您是說九公子性情率真,為人處世光明磊落,有男兒性情但也理智,和您一樣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