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好疼。
我無法睜開眼,濃濃的花香繚繞,恰到好處的馨甜。腦海裏一片空白,轉眼又碎片紛飛,意識開始掙紮,卻捕捉不住半點零星碎末。
“是時候,醒來了。”
是誰,是誰在溫柔的喚我?
這聲音真好聽,暖暖的,如溪澗晨露,滋潤過每一寸抽痛的經脈。
額?
眉頭上是什麼在輕巧而調皮的撓我?微微扇過,隨即又落在我的額頭發梢,好癢啊,赫赫,真癢。
驀然挑開眼眸,翩躚而過的,是一隻勝雪白蝶,兩翼薄稀如霧,脈絡間通透無瑕,正舞亂一捋青絲,輕敏逃開。
“你是誰?”
一個白色身影俯下,低聲問。我輕挑眉,目光如注,眼前之人,可是天宮仙人?
不然,怎會如此俊秀不凡,超然如畫?
“那,你為何會在蝴蝶穀?”他見我不說話,微微蹙眉,溫和的問道。
我努力的思索著答案,可腦海裏翻滾淩亂,怎麼逼自己回憶都是徒勞。
淡然抬頭,望了望四周,好多蝴蝶,姹紫嫣紅,落英繽紛的飛揚著,透過翅膀灑下的陽光,也格外柔和溫暖。而圍著他不肯散開的,均是月白色的蝶,和他一樣淡雅清素。
蝴蝶似雪,漫天飛舞,拂動了涼爽的風。
難怪,他說這兒是蝴蝶穀。
“你可記得自己家住何處?”
我依舊是木然的搖了搖頭,我的情緒很平靜,隻是半分無奈,半分茫然。
也許,是全然不記得,帶給了我這份平靜和漠然。
“你受了傷,隻是尋常摔傷,我已用香雪蘭敷過你手腳上的傷口,很快就會複原。不過,蝴蝶穀與世隔絕,幾乎無人能進,你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帶著一絲不解看著我,可未能從我澄淨無瀾的眸裏看出一點破綻,便如宗泉流逝般淺笑著,抹去眼中淡淡的疑慮,小心的將我打橫抱起。
難怪我覺得手腕上一陣清涼,很舒適,原來是他為我上了藥沫兒。
“蝴蝶穀主人不在,想必是在有意回避我,看來我們該離開了。”
我餘光中瞥見蝶兒撲翅飛起,猶如他繚繞周身的光暈,斑駁樹影間,忽明忽暗的,是漫無邊際的花海?亦或是片無垠雪海。
震撼我的是,這兒的花清一色的潔白,它們是什麼花呢?
好熟悉的淡雅香氣,很習慣的溫婉花容,可我卻怎麼也無法記起,這些花靈的名字。
“香雪蘭很美對吧?是它們治好了你的傷。”
他似乎看穿我心裏的想法,平和的說道,輕緩的邁開步伐,淡淡望向前方的花海,又似乎望的是花海以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