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夕暉晚照,涼風徐來,一師附中的校園林蔭道在法國梧桐的掩映下落著斑斑駁駁的淡色夕陽的餘光,古老的教學建築群結束了一天的曆程開始暗淡下來,三五成群的學生熙熙攘攘,行色匆匆。
一個女孩環抱著一本書走來,清爽的馬尾,闊領的針織衫,不知是懷舊還是本來就不新的牛仔七分褲,橙色的米老鼠鞋,簡潔而可愛。因為她逆光而行,看不清麵容。她邊走邊拆著一封信,左手腕上一個橙色的護腕形狀的東西,似乎隻是個裝飾品,看完信封內一張薄薄的紙片,她的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心情很好的信步走到不遠處的一個涼亭,在那個透明蓋子的冰櫃前看了一下,挑了一個寫著老棒冰的冷飲,剝掉包裝紙邊吃邊走。她又翻手去看那張信紙,隨手掏出手機拔出一個電話——
“許編輯您好,我是陳夕兒,稿費彙款單已經收到了……”
她叫陳夕兒,18歲,臨近高考,在離學校不遠的天國花園小區有一套租住的房子,二室一廳,完全私人天地--爸媽去了另外的城市謀求發展,離開前他們已經在那邊買好了三室一廳的房子,這邊的那套小房,當時正好房價上漲,夕兒租房還可以有房東監管,他們怎麼算都是賣出去比較合適,於是夕兒就順理成章的成了租房一族,不過房東老太太很是和藹且深得養生之道,一年半載的也難得約束夕兒一次,所以她這裏是完全的私人天地,倒是房東老太太做一手好菜,隻要夕兒出原料她出勞動力就能美食一頓,怎麼算都比較合適,夕兒就這麼長期而暫時的住了下來,還有一年考上大學也許能回到他們身邊。
在大多數人看來,夕兒是一個簡單、快樂的乖女孩——清爽的衣飾,簡潔的馬尾,幾乎永遠帶笑得一張不算很美卻看著舒服得臉,不高不低的成績卻似乎永遠被老師寵愛,讓人羨慕的好人緣,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自己擁有獨居的自由,因為自己的一手好文字可以賺到足以讓他們羨慕的零花錢……當然也有些人認為她是一個難以捉摸的女孩,複雜而叛逆,即使在校園裏,她有時也會穿簡潔而前衛的衣服,奇怪而複雜的鞋,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坐到咖啡屋裏一個人塗塗畫畫,寫亂七八糟的文字畫莫名奇妙的字符,笑的一臉的誌得意滿,年輕活力而快樂;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一個人背著古怪的背包戴著妖嬈的墨鏡或悠閑或倉促的穿梭於城市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笑的一臉寂寞無奈而失落。她熱愛生活且樂於助人,關心社會卻淡漠政治,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想法,做事卻並不嚴重出格。
綜合來說,怎麼看夕兒都是芸芸眾生中最為普通不過的一員,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的,唯一的一點不同大概是夕兒左手腕上的兩個字符不象字符,圖案不象圖案的古怪胎記,左肩上也有一個,不過是一個似乎玫瑰花的形狀,就其本身形狀來說還不甚惹眼。隻是,兩處的圖案都散發著一抹淡淡的粉色磷光,光色時強時弱,詭異可怖。不過即使是在光芒最強烈時也不過比磷光強一點,去看醫生,醫生也說不出什麼,何況一般也不痛不癢的,隻是偶爾光芒變強的時候手腕微微有些刺痛,而且每每光芒變的強烈起來,她總帶著微笑的臉上也會同時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色,那是一種對世間萬物的強烈的敵意,也是一種隱忍的毀滅一切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好在這並不經常,夕兒也就漸漸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