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卻仿似雨夜雷電，劈得素雅怔愣當場。目光直直的望著前方，眼裏看不出是驚喜，悲傷，還是彷徨，或者，都有。
素雅的反應，出乎顧汐婼的意料，笑容瞬間僵硬在了唇角，本以為，她會高興的……
“素雅……”
顧汐婼本想牽素雅的手，可那冰涼的觸感卻令她驀然一怔。
“婼兒，你不是來找滄月看病的麼？”動了動唇，素雅的聲音都透著顫栗，“你們，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說著，隨即翻身背對著他們，閉上了眼。
自從診斷出素雅懷孕，獨孤滄月就沉默著沒有說話，緊抿的唇讓人猜不透情緒。腦子裏不停閃現的，居然全是他們在禦書房的激情畫麵。
深深的望了素雅一眼，獨孤滄月隨即轉身對曉芸道，“太醫院那邊你就別去了，照顧好公主。”
“是。”曉芸這才自震愕中回神，福身一禮。
“就讓素雅好好休息，婼兒，我們先出去吧。”叫上仍蹲在床邊的顧汐婼，獨孤滄月徑自走出了房門。
回頭不解的望了獨孤滄月一眼，顧汐婼這才起身跟了出去。
兩人一離開，裝睡的素雅當即就坐起身來，望向曉芸的眼神不再是呆滯無神。
“公主……”
“曉芸，收拾包袱，我們即刻出宮。”打斷曉芸，素雅的語氣急促而迫切。
“出宮？”還沒自懷孕的震撼中徹底回魂兒，又被素雅的一句出宮雷得一怔，“公主這是要去哪？”
“去哪都好，總之，我要馬上離開。”說著，素雅已經下床穿上了鞋子。
“離開？”一聽這話，曉芸聲量陡然驚詫拔高，“公主，我沒聽錯吧？你現在懷有身孕，卻要離開？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留在皇上身邊嗎？如今你懷了他的孩子……”
“我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我不想用孩子來拴住他，更不想，利用孩子得到他的憐憫。”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素雅不禁黯然的濕了眼眶。
“不行！”曉芸想都沒想就斷然反對素雅的決定，“你沒有嫁人就懷了孩子，爵祿肯定回不去，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要怎麼辦？”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總之我心意已經，曉芸，你若還當我是主子，就去收拾吧。”麵對曉芸的反對，素雅隨即冷下臉來，態度亦是不容置駁。
“公主……”曉芸還想勸她，可話到嘴邊卻無語的搖了搖頭，“你剛大病初愈，身子還弱著，離開的事情，且身子好點再說吧。”不想再無謂爭論下去，說完，曉芸隨即轉身出門而去。
清楚主子執拗的脾性，但就她現在的身子，曉芸是決計不會同意她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曉芸！”
素雅起身想要叫住她，可曉芸的腳步卻絲毫不停的快步離開了。
禦書房
獨孤滄月為顧汐婼診斷的把著脈，卻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把著皓腕都好一會兒了，也不見他發一句言。
“怎麼？情況很嚴重麼？”良久，直到感覺手都有些麻木了，顧汐婼這才忍不住出聲道。
經顧汐婼這麼一問，獨孤滄月這才猛然回神，“呃……也不是很嚴重，也就是之前墮胎之時身子受到重創傷了元氣，加以調理自會無礙，過兩天，我讓曹公公把藥給你送到府上。”
果然是之前墮胎落下的病根兒，顧汐婼不禁苦笑著勾了勾唇。
“什麼藥啊？市麵上買不到麼？”
“當然，你的病，一般的藥材和大夫治不了。”獨孤滄月溫潤一笑，然那笑裏卻多了一抹恍惚。
顧汐婼自是明白他為何而失神恍惚，當即低眸一笑，“素雅那……你有什麼打算？”
砰——
獨孤滄月還沒來得及開口，曉芸就不顧曹公公的阻攔，突兀推門衝了進來。
看到驚惶失措的她，兩人麵麵相覷，皆是一震。
“曉芸？何事如此驚惶？”直覺和素雅有關，獨孤滄月眉頭一凝，當即緊張問道。
“皇上，公主，公主她不見了！”撲上去緊拽著獨孤滄月的衣袖，曉芸粗喘連連，急的紅了眼眶，“她先前就吵著要離開，說不想利用孩子牽絆皇上，博得您的憐憫，奴婢勸她養好身子再說，沒想到……”
不等曉芸把話說完，獨孤滄月已然疾步衝出了禦書房，“皇宮這麼大，她應該還在宮裏。”
見狀，顧汐婼和曉芸也連忙跟上。
按常理，就素雅目前的虛弱程度，應該走得不快才是，然而，他們一路追到宮門口也沒看到她的人。
詢問宮門的守衛，他們並沒有見到素雅。這消息瞬間讓三人按下心來，這證明素雅她並沒有離宮。
然而，三人在紫馨殿一直等到夜幕低垂，也未見到素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