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兩人之間的秘密。
那一天,深陷絕望與痛苦的男孩與少女在書的海洋中相遇了,就如同命運的邂逅,情竇初開的他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宛如最精致的工藝品一般完美的她,他的心髒從未如此劇烈地躍動過。
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男孩的異樣,一如既往地守護在他的身旁,告訴他萬物之理。
直到有一天,無知的男孩第一次鼓起了勇氣,對近乎全知全能的她說出了那句話。
跟我走吧,我想帶你去看看,看看你所不知道的世界。那一天,她錯愕的表情久久不曾消散,但最後她卻帶著落寞的表情搖了搖頭。
多年以後,幾經輾轉,在與無數人相遇之後,那最初的約定卻被埋藏在記憶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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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實屬家常便放,但在垃圾場不同,在這個被人遺忘的地方,失敗往往意味著失去生命。
沒人會在乎誰死了,因為搶食物的人永遠比食物本身多得多,人吃人的事也時有發生。
不過這種血腥的場麵張川隻見過一次,更多的時候,饑餓的人會選擇吃草根或者樹皮,但也有些時候,你連這些東西都找不到。
所以,一塊完整的,看起來還挺新鮮的麵包,那該是多麼珍貴。
張川與對麵的男孩相對而立,他們都穿著破爛,身體瘦弱,但麵前的男孩與他不同。
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盡管因為久未清洗而黏在一起,但在皎潔的月光下卻不難看出它原本靚麗的色澤,他藍色的雙眼雖然說不上炯炯有神,卻閃爍著生命的靈動,在這充斥著死亡的垃圾場裏,絕不是常物。
他是一個白人,而張川卻是一個有著黑頭發黃皮膚的黃種人,盡管同樣是十歲左右的年紀,但原本應該朝氣蓬勃的他卻眼神渙散,腳步虛浮,好像隨時都會摔倒在地。
與對麵的男孩相比,張川才是垃圾場裏的人們的真實寫照。
原本,他與他的相遇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但今天,白人男孩手裏的麵包將成為一場戰爭的導火索。
張川緊盯著他手中的麵包,卻是完全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長期的營養不良以及睡眠不足讓他精神恍惚,視線也變得狹窄,他隻能看見前方很小的一個區域。
他如同一匹餓狼一樣撲向了對方,白人男孩下意識地將食物護在了懷裏,卻被結結實實地撞翻在地,兩人扭打成一團。
也許是求生的意誌更加強烈,張川抓住了幾乎唯一的機會,從對方的手裏將麵包撕走了一大半,然後想也沒想就塞進了嘴裏,甚至沒來得及咀嚼幾下就匆匆咽了下去。在完成這一套動作之後,他甚至還不忘一腳將對方踹開,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金發男孩摔倒在地,他手中原本的食物隻剩下了三分之一,而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四周卻騷動了起來。
他們知道,他們的打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有幾個更大一點的孩子圍了上來。
張川在補充完了營養之後,似乎恢複了一點智商,他想也沒想就縮到了垃圾堆的陰影中。而在那之前,那大塊麵包已經被他消滅了幹淨。
“食物?!”
一個大孩子看著地上的金發男孩,眼中滿是不敢相信,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找不到這樣的東西。沒有多說什麼,他也像張川之前做的一樣撲了上去,而一人帶頭,其他孩子就像是得到了號令的狼群一樣一擁而上。
金發男孩寧死不屈,將麵包護在身下,絲毫不肯退讓,氣急敗壞的大孩子們也不知道是在誰的帶頭下,對著他弱小的身軀拳打腳踢。
張川靜靜地旁觀著這一幕,他知道那個男孩肯定是活不了了,沒有更多的感慨,也沒有絲毫的歉意,在垃圾場裏求生,講究的是見機就上,這樣的弱肉強食隨時都在上演,他很慶幸今天自己又活了下來。
生活已如此艱難,哪還管得了別人,什麼倫理道德,早已消失在遙遠的記憶中,而法律什麼的,更是與垃圾場無緣。而那個男孩,隻不過是被自然所淘汰的失敗者而已。
張川默默地站起來,不理會身後的情況準備離開。
他是一名穿越者,而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十個年頭。從記事起,他就一直生活在這裏,靠著殘留的前世積累的知識,他奇跡般地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