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怎麼,想娶我(1 / 2)

永夜國,汝陽城。

初春時節。

春風雖然還帶著些許寒意,卻也還是給這郊外平原帶來了稍稍的綠意,像極了生命的初始。一棵還未放綠的梨樹下立著一位窈窕女子,頭上僅配一根烏木簪,白紗遮麵,一襲淡藍色裙襦,也隻裙擺處繡了幾朵散落的黃色含笑花,這女子的名字一如這花,姓水名含笑。

極目遠望,蒼涼天地盡收眼中。“哎……”含笑一聲長歎,也不知在哀歎些什麼,隨後便轉身朝城中走去,帶起的裙擺上,那幾朵散落的含笑花就好似要墮風而去,如此鮮活。

含笑從十二歲便來到這汝陽城,如今已年近十八,她拚盡全力奮鬥了整整六年,終於在在汝陽城中造就了屬於自己的一番事業,現在也算得上是城中的一大人物,城中的胭脂鋪以她的月沉閣一家獨大。從含笑十四開始,求娶的公子少爺便絡繹不絕地往她的府邸跑,可是不知什麼原因,都一一被含笑拒絕了,拖到如今,求親的倒是少了,但城中卻傳聞這含笑姑娘是在等她不知在何處的意中人。含笑聞此,也不過笑一笑,但這笑中的苦澀卻也沒人能懂,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得如此。

離城越來越近了,城中的喧鬧也漸入含笑耳中。當年如果自己沒有執意離開流水村,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哪個男子的妻,成了孩子的娘。含笑心裏嘀咕著,麵上又撇了撇嘴,加快了進城的步子。

城中人聲鼎沸,完全沒有初春的料峭寒意,行人匆匆而來或急急而去。遇到幾個相熟的人與自己打招呼,含笑也隻是點點頭以示禮貌。

“含笑。”

含笑聞聲,抬頭望去,便見一如玉公子朝自己走來,白衣翩翩,青絲盡挽,頗有些古道仙風之氣。原是這城中酒樓食客居的主人,賀蘭楚石。

“我道是誰叫我,原是賀蘭大哥啊。”含笑應道,笑麵而對。想這賀蘭楚石也是含笑在這汝陽城最要好的知交,含笑自是不會像對其他人一樣帶著疏離。

“我說含笑啊,你一大早便從城外回來,不會是去幽會情郎去了吧。”賀蘭楚石笑著打趣道。

“偏你賀蘭大哥知道我是去了城外,難道就不許我趕個大早逛一逛這熱鬧的街市。”含笑倒也不在意,答道。

“你看你裙擺上還沾了隻有郊外才有的黃土,耳畔那遮寒的麵紗還未取下,可不就是從郊外回來。”賀蘭楚石指了指含笑的裙擺和耳畔說道。

含笑聞此,輕笑道“賀蘭大哥就該去做那縣衙的仵作,何苦守著那食客居,屈了才。”

“你這嘴巴可是不饒人。”賀蘭楚石也笑道。

二人並肩朝著月沉閣走去,那遠去的背影真是像極了一對璧人。一路談笑打趣,不消一會兒,兩人便到了月沉閣。卻見門楹為花開一枝如畫,隻為一人來賞,居中大書月沉閣。

雖然時候還早,但店中卻也不見冷清,見二人進來,店中的顧客和店家也隻是笑笑算打了招呼,想是大家都習慣了這情形。就因著這,這城中還有一傳言,那便是這含笑和賀蘭楚石本是兩情相悅互指衷腸,可奈何大人作祟,不知這賀蘭楚石的父母因著什麼原因硬是要棒打鴛鴦,拆散這對可憐的璧人。二人初聞此傳言,含笑便笑破了肚皮,心道,就賀蘭父母這對老頑童那是巴不得他們二人早早在一起,奈何他兩就是不對眼,可是賀蘭父母卻從未放棄過,一有機會便把他兩往一起湊。不過也不怪城中人如此傳聞,誰叫二人走得近,卻這麼多年也沒有動靜。

走進內堂,見一清秀女子正看著賬本,卻也嫻靜。

“呦,我們綠袖姑娘看賬呢。”含笑調笑著對女子道。

“姑娘盡會調笑我,等哪天我不樂意了,就把這賬本啊全部還給姑娘你,看你還調笑我。”綠袖聞聲,放下手中的賬本,起身笑答。這話惹得賀蘭楚石也一陣膈應,“你家姑娘就會做甩手掌櫃,等哪天真離了你啊,隻怕這妮子得肝腸寸斷哭上好幾天。”

“就你倆這嘴啊,我可是再不敢得罪了,真可謂是牙尖嘴利,銅牙利齒啊。”含笑也不落後的反駁。

三人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