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張揚跋扈的女子,忘卻對雪幽兒的不滿,跌倒在地,痛苦的打滾,並呻
吟著。
淚水,自那張清秀的臉龐中,墜落在地,融化了一小簇冰涼的雪花。
剝去了牙尖嘴利的外衣,她,隻不過是一個會哭,會疼的普通女孩!
“大,大師姐,你怎麼能這樣,易雲師妹,易雲師妹隻不過是年幼,錯說了幾句話而已,你,怎麼能,怎麼能夠。。。。。。”
矗立在一旁的男子,心疼的將易雲抱在懷裏,他似乎是過了很久,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晶瑩的淚,順著英俊的臉上,緩緩流下,數不盡的惱悔、心痛,令他在寒風中,輕輕顫動。
輕蹙柳眉,她看著麵前哭泣的他,這種場景,曾幾何時,自己也親身經曆過,隻不過,那時,還沒認清“珍惜”的重要罷了!
“好師弟,你該看到了,大師姐我隻不過,是在教導小師妹,何為尊長,而已!”
掩去抓不回記憶的痛,她強扯唇瓣,臉上的笑容,依然是那樣雲淡風輕。
倔強如她,所以,決不能容忍被輕視、被嘲笑的言語,尤其是“賤人”兩個字,她最為敏感!
“啪啪啪啪啪。。。。。。”
突然響亮的拍掌聲,在這幽幽的哭泣的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她沒有言語,更沒有回頭,但那種帶著讚賞目光的冷笑,卻早已在她的心中,浮現出一幕清晰的畫麵!
“好,很好!遇仇不報非君子!雪幽兒,這一點,你可是比以前,做的更為出色了!”
上前一步,他與她,肌膚相貼,親密無邊的霎那,拍掌聲,嘎然停止,亦或許,本就從未出現過似的。
俯身,老人靠在雪幽兒的耳邊,瞥向正痛苦哀泣著的易雲,他冷哼一聲,補充道:
“不過,殘忍的背後,你似乎多了些仁慈!易雲語出傷人,你不該隻刺啞她,應該直截了當,殺了她!”
老人的一句話,看似輕盈含笑,卻驚異了在場的人,包括哪些隱藏在暗處,隨時聽令的人。
“師,師父,您,您是在說笑嗎?”
男子淚眼模糊的抬頭,正對上那張蒼老的臉,哽咽著出聲,英俊的臉上,帶著孩童般的天真。
“多嘴!沒看到為師再跟你們的大師姐說話嗎?”
老人的厲聲回應,蒼老的臉上,明顯帶著幾絲不悅。
被稱為“成飛”的男子,雖然為深愛的已久的易雲憤憤不平,但又不敢多說些什麼,隻能順從的閉上嘴,卻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了!
看著乖巧的徒弟,發絲枯白勝雪的老人,不禁滿意的挑眉。
“看這情形,似乎師父您,對於徒弟之命,猶如螻蟻的習慣,也是同樣的,沒曾改變過一絲一毫呢!”
絕美的容顏,傾城的微笑,她的完美,堪比天人!
迎著許多質疑的目光,她故意提高音量,天籟之音,好似春天的溪水,潺潺流出。
隻不過,這“水”,帶給人們的,並不是溫暖,而是更深的寒冷罷了!
“哼!你錯了!早在拜師儀式上,為師就跟你們說過,隻有經曆命運摧殘後,依然堅強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繼承為師的衣缽!”
老人冷笑著,長長的白眉下,一雙,閃動著狡黠的光芒。
原來這一切,看似受騙,其實,早在一開始,懵懂的年紀,大家便簽下了一張殘忍的協議。
隻不過,一直以來,都幼稚的不曾回想過罷了!
“嗬嗬嗬,那時,我也跟其他人一樣,天真的以為,那個幸運兒會是自己!但是,被當成犧牲品之後,才猛然間發現,原來所謂的命運,隻不過是你自己編造出的美好童話而已!可惜,發現的時間,已經太遲了!”
悠揚的飛雪下,她泛起一陣苦澀的笑意,仿佛一切,在此刻,都理應沉浸在靜怡中,喧囂不再。
可對於往事,誰,又能仰頭大喊一聲,不在乎?
“犧牲品?為師不喜歡這個詞彙,能夠為了門派的大義,付出一點點自我的犧牲,這也算是你們的造化!”
刺骨的冷笑聲,傳到竹林的每一處角落,老人微挑眉,不在意弟子們的惶恐的眼神,又悻悻的加上一句:
“那日,你暗殺成功,本該受到褒獎的!可是,你鋒芒畢露,天賦異稟,以致於引來師弟師妹的不滿,被陷害,被驅逐,也是人之常情!”
老人冷嘲熱諷的解釋,“人之常情”四個字,自然而然的附在她所受的一切苦痛之上。
而這樣做,無疑,他是在故意,在她那永不可修複的傷口上撒鹽。
“同門手足,自相殘殺,看樣子,被夾在中間的師父您,不費吹灰之力,便看了一出難得上演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