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門打開,一身lanjiuce英倫風衣的高大男子迎著風雪從飛機上下來,宛若風雪中執劍的戰士,黑色寬大的風衣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精致完美的五官,整個人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貴氣和雅致,特別是他袖口上那顆閃著質感光線的黑鑽石,在黑夜時分更給人添了幾分貴氣。
見他回來,韓婉婷邁動凍僵的腳小跑過去,司禮在後麵跟著她撐傘,原本黑色的傘已覆上一層絨絨的白雪,極為顯目。
助理譚真接過他的公文包,也為他撐起一把傘,卻被他阻開,隻見他大步走到韓婉婷傘下,蹙眉道,“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要回教堂嗎?”
韓婉婷動了動唇,欲開口就聽到他對著後麵吩咐,“去安利。”
“可是…崔總…”
“…我說去安利你沒聽見嗎?”
強硬的語氣,顯然不悅,譚真撇撇嘴,匆匆地去準備。
韓婉婷暗歎一聲,想著現在情況不太合適,到車上再和他商量,哪知到了車上她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崔世凡用筆記本開視頻會議,他陰沉著臉,把會議室的人罵的狗血淋頭,“……我說西街招標計劃必得沒聽懂嗎?一群廢物連板上釘釘的事都辦不好,直接到財務部領完工資滾好了!”
屏幕那頭沒有說話,看樣子已經習慣了,他這場會議臨時取消了,隻能通過視頻完成,其實她想告訴他,他可以不用陪她去的…
車子仍舊平穩的前行,車裏過於乏味,她昏昏欲睡但聽到身旁震耳的訓人聲,她怎麼也睡不著,崔世凡就是這樣,平日裏還好,就是在工作上特別喜歡發怒,摔東西砸人那是常有的事。
漸漸地,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枯燥的會議終於結束,他合上筆記本,將韓婉婷一把拉進懷裏,抱著她當抱枕,頭枕在她肩上,耳邊傳來他疲倦的聲音,“…有點累,借我躺躺。”
她正想著怎麼和他開口聊聊伊水希的事,卻又聽到他平淺的呼吸聲,他是多久沒睡,這麼一會兒就睡著了。
前麵開車的譚真小聲開口,“…崔總已經兩天沒睡覺了,本來英國的那邊的工作至少還要兩天時間,他硬是壓到一天,不眠不休做完後就匆匆趕了回來。”
是為了她嗎?
韓婉婷表情呆滯的盯著他的睡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是這應該不能怪她吧?
伊水希那天打了她一巴掌,他雖然在英國,但消息卻十分靈敏,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冷杍彤都已經幫她出過氣,她覺得沒有必要在耿耿於懷,但沒想到崔世凡卻不肯放過,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懲罰了伊水希,後來伊水希哭著求她,她才知道伊水希有個得白血病的弟弟,現在因為這件事沒有醫院敢醫,隻能拜托她來向崔世凡求情。
但看這情況,她更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
因此在她思前想後的猶豫下,到了安利教堂,還是沒能向崔世凡道出正事。
韓婉婷12歲的時候被這裏的修女李靜收養,在教堂生活過一年感情深厚,她尊稱李靜為靜姨,每個月固定的一天都要來看靜姨。
安利教堂建於清末,在那個動蕩年代,是西方基督教以文化入侵為目的在這座城市建立的最宏偉的一所教堂,近百年過去,再是宏偉也經曆不了時間的滄桑,墨黑的磚瓦牆,腐朽的木欄杆,都是歲月的見證。
他們進去的時候正好有幾個修女在做禱告,異常安靜,隻有冷風從破裂的鏤花玻璃縫呼嘯而進的聲音,崔世凡招招手,後麵跟著的人就停在外麵,他還算細心,知道都穿著皮鞋,一起進去噪音一定不小,於是,安排他們在外等著。
而他牽著她的手邁著輕緩地步子往裏走,踏在老舊的木質地板上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但他沒有刻意去改變自己的步姿,依舊翩翩有風度。
他們穿過教堂來到後院,李靜就住在這裏,她守著這個教堂幾十年,這裏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受她打理。
遠遠的就能看見裏麵亮著明晃晃的燈,走近了,韓婉婷才聽到裏麵傳來的爭吵聲。
“怎麼了?”崔世凡向前踏了一步,疑惑的回頭問她。
韓婉婷聽著聲音大概猜出是和誰吵,心裏有些七上八下,跟他說,“你去教堂等著吧!靜姨這個時候不方便見你……”
她話音未落,就見顧佑寧紅著眼就從裏麵衝了出來,天寒地凍的,她就穿了件薄薄的針織衫,頭上還打著繃帶,見他們站在外麵,她驚訝的愣住,往他們臉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才朝韓婉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