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如是商界的傳奇人物,巾幗不讓須眉,丈夫李之空過世後,一個人獨攬大權,不但將李氏集團發展到德國,還成為數一數二的壟斷集團。
前不久唐曼如蒞臨本市,多家電視台爭相報道,那架勢和場麵不亞於當年的慈禧太後,要不是人家為人低調,市長都快親自接見。
有權有勢的人物駕到,自然不少人慕名去籠絡,但這位唐曼如非同一般的大牌,這麼多天來,誰的麵子都不給,就連冷杍彤提前幾天預約至今都沒一點消息。
其實按冷杍彤在溫市的人情脈絡,根本不需要像烏合之眾般去討好唐曼如,但過兩天就是‘可瑞法’的股東大會,有人見她父親病倒,費盡心機要搶她家的總裁寶座,她不能坐視不理,唐曼如的丈夫生前持有部分‘可瑞法’的股份,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那公司的危機一定能化解。
隻可惜人情涼薄,如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企業家,見上一麵都難上加難,又憑什麼去幫她呢。
於是,她隻能百般心思打聽著唐曼如的關係網絡,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兒子李雲燦和季羽軒聯係頗深,在季羽軒的穿針引線下,李夫人總算沒拂了他的麵子,答應見上一麵。
不湊巧的是,見麵這天李雲燦失蹤了,李夫人派人滿市的找,哪會記得跟她的約會。
冷杍彤吃了閉門羹回公司,心情異常不好,“怎麼辦?後天就是股東大會。”
季羽軒在她辦公室喝咖啡,冷冰冰開口,“找到李雲燦,他會幫你。”
冷杍彤眼睛一亮,驀地又黯淡下去,李雲燦他媽都找不到,她怎麼可能找到。
季羽軒放下杯子,“我告訴你地方,你把戒指還給我。”
戒指?!她妹妹安琪成人禮那天,季羽軒送的,後來安琪離家出走,他神通廣大的到她家把送給安琪的東西都扔了,唯一一個戒指她收著。
冷杍彤一怒,桌上的文件都被她砸在地上,“你早知道會出事故意約在今天對不對?”
“換不換?!”
md!冷杍彤真想罵人,都是一起長大的,他怎麼壞成這樣。
季羽軒拿著那枚小小的戒指,毫不留情,毫不猶豫,從她九十九樓的窗口拋了下去。
冷杍彤搖搖頭,很想告訴他:你可以丟掉送給她的戒指,但你怎麼可以丟掉送給她的心。
——
郊區遠山的墓地——這是季羽軒指給她的地方,李雲燦爸爸葬在這兒,他八成躲在這兒拜祭他爸爸。
剛下完雪,山路滑,冷杍彤踩著近十厘米的高跟長筒靴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裏走,到了墓地,她按守墓員給的方位找到了李老先生的碑,卻沒見到李雲燦的人,她查了下,墓前有紙屑的灰燼,是剛燒過不久留下的,人應該沒走遠,就在附近。
她又一路扶著樹,滿上遍野的找,天色漸漸暗下來,路上她還摔了幾跤,身體有些吃不消,但是李雲燦仍沒找到,她有些喪氣,想著要是再不下山她恐怕要在這荒郊野嶺的過一夜。
剛這麼想,她抬眼就見遠方有模模糊糊火紅的一團,她小跑過去,走近才看到一個人坐在墓邊的台階上,穿著蓬蓬鼓鼓的,帽子,手套,圍巾,都是紅色,垂著頭一動不動,看不到五官分不清男女,但正因如此,在這夜幕降臨的蕭索墓地還有幾分慎人。
但她冷杍彤是誰,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她懷著最後一線希望,試探性的喊了聲,“…李雲燦。”
靜默一瞬後,那人如沉睡初醒般動了動,幽幽地抬起頭,待看清火紅的針織帽下那張真容後,她心中一沉,這是男是女?那是一張酷似芭比娃娃的臉,加上紅色的帽子,簡直是童話故事裏走出的小紅帽,‘小紅帽’有雙極美的大眼睛,像琥珀一樣,在帽子上雪白絨毛的映襯下,黑黑亮亮的,十分可愛。
她往‘小紅帽’胸上掃了好幾眼,確定是平坦的,她才定下心來,過去拉起他的手,“快快快…跟我回家!李大少爺,全市找你都快找瘋了。”
李雲燦甩開她的手,一臉戒備的望著她,“你誰啊?我憑什麼跟你走?”
聽這磁性低沉的聲音,聽這厭煩的口氣,她百分百確定是個男的,冷杍彤忍著耐心,扯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輕柔細語地說,“我叫冷杍彤,專程過來找你。”
李雲燦抬眼,看著眼前剪著漂亮及耳短發,妝容精致的女人,皺了皺眉,垂下頭嘟著嘴,“你是那個女人的人,我不跟你走。”
他現在的聲音不似剛才淩厲,是脆弱、憂傷的,冷杍彤估摸著‘那個女人’指的就是李夫人,看來是母子倆鬧矛盾,他躲在這兒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