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語鳶抱著昏迷的琉璃與重傷的小雪來到了南郭鎮郊外的一個破敗的小木屋前,語鳶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淺笑,抬腳就踹向腐朽的木門,木門不經踹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嗆人的灰塵彌漫在空氣裏,語鳶輕輕放下了身上背負的兩個少女。看著她們毫無血色的雙頰,清愁爬上了她的心頭。
不知從哪裏端出的清水被她緩緩地送入了琉璃的口中,看見不小心滑落在琉璃頸間的水漬,她忙用衣袖去擦拭。待這一切準備停當,她才終於站起身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她是穿越而來的,在她心中什麼也比不上她在乎的主角,聶小倩與七夜與金光是她非常想要幹涉的人,其他的人哪怕是死於非命她也不會看上一眼。
看著在昏迷中也眉頭緊蹙的琉璃,語鳶不知自己心中是個什麼滋味。以前隻是因為電視劇而對聶小倩與七夜之間的糾葛而感到唏噓不已,至於現在當她真的身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卻又膽怯了些。到底是她這一隻小蝴蝶輕輕地煽動了翅膀,造成了這麼猛烈的蝴蝶效應。還是事實的真相,原本就是如此?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打破了她對倩女幽魂的理解,一切似乎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頭痛地撫了撫太陽穴,困意漸漸地席卷上來,語鳶最後望了望仍舊在睡得琉璃,安心的微微一笑閉上眼睛,陷入了甜甜的夢裏。
琉璃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胸口悶悶的,除此之外別的地方倒是不痛不癢。就連魅姬給她喂下的那顆毒丸都沒有發作,安心了不少。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破敗的屋宇,蜘蛛網上的灰塵落了不少,這不是蘭若寺,這是哪裏?
想要動一動胳膊,卻發現身側躺著一個女子,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麵容,昏迷之前的記憶回到了她的腦海,這個女子叫做語鳶,她叫自己聶小倩。
聶小倩,聶小倩?琉璃把這三個字放在心中反複念著,不知為什麼她對這三個字由衷地有一種懷舊的感覺,自嘲的笑了笑,或許自己真的不叫做琉璃而叫做聶小倩的吧。然而就是真的叫做聶小倩又有什麼用的,是做什麼的?家中尚餘幾人?這些……她都不知道。
“你醒醒好嗎?”琉璃咬了一下唇,還是打算喚醒睡得香甜的語鳶。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出口,太多太多了。
“恩?”語鳶揉了揉尚在腥鬆的眼睛,看見琉璃麵容肅斂地看著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坐起身來。伸出手拿掉琉璃頭發上的草葉,關切地問道,“小倩,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琉璃看見語鳶這般關心自己,而自己剛才還想了很多想要質問的言辭,眼圈不由得紅了。搖搖頭,卻什麼也不說。
語鳶越發覺得琉璃神色不對起來,一時間滿頭霧水。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對琉璃道:“咱們暫時躲在這裏,這裏既不會被黑山老妖和魅姬發現,又可以讓你和小雪好好養傷。”
琉璃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看小雪尚在沉睡中的側臉,嘴角微微彎了彎。
語鳶小心的呼出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摸了摸琉璃的頭發,道:“聽說黑山老妖將要舉行曠世婚禮,等你好了,咱們也去瞅瞅熱鬧。”
“好啊!”琉璃一改之前的憂鬱,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況且她是狐狸所成的精怪,好奇心自是比一般精怪強烈了些,就算有什麼困惑縈於心中,也片刻間煙消雲散了。
語鳶看著琉璃歡喜的樣子,自己的心情也是大好。隻是低頭看了看琉璃身上顯眼的嫁衣,眉頭微微蹙起。
“你為什麼要穿嫁衣呢?”語鳶遲疑的一下,小心的問出這縈繞於胸的問題。
琉璃愣了一下,看著語鳶輕聲道:“鳶姐姐,幹爹要娶我。”
“你幹爹?”語鳶愣愣地看著琉璃,呆呆的說。
“是啊,我幹爹他叫做黑山老爺!他說嫁人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鳶姐姐你嫁過人麼?”琉璃杏眸含笑,歡快地說。
一句話把語鳶問懵了,她直視著琉璃的臉,嚴肅地道:“嫁人怎麼可能如此兒戲?那黑山老妖是騙你的,小倩你別犯傻呀。”
琉璃看著語鳶嚴肅的樣子,整張臉都被揉整成了皺皺巴巴的包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鳶姐姐,你剛才的表情好有趣。”琉璃打趣地說道。
“小倩,你餓了麼?”語鳶站起來,換了一個話題。
“有一些哦,鳶姐姐你不問我還感覺不到耶……”琉璃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癟癟的。
“你這個小傻瓜。”語鳶無奈的摸了摸琉璃的頭發,看著琉璃似是享受般閉起了眼睛。然後縮回手,走向木門。
“那姐姐去給你買些吃用的物品,在這裏等著姐姐。”
“嗯……”琉璃含混地應了一聲,閉著眼睛咕囔著。
待木門合上以後,琉璃一改方才的慵懶,靈動的眼眸四處瞅著。站起身來,脫下身上拖遝的紅色嫁衣,嘴裏念叨了幾句法術,地上便出現了一件少女用的薄紗暖煙羽白裙。她彎下身子將地上的白色裙子捧在手上,意念所至那裙子便被她穿在了身上。
少女渾身透著獨特的氣質,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前提是她不說話的情況下。白藍相間的水樣緞帶在她烏黑如墨的發間穿梭交織,襯得無比飄逸。
琉璃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變化,她知道自己現在徹底脫離的黑山老妖的控製,已經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