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笙沉默了。
顧西音低頭，任由從簪子的束縛下逃脫的發絲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你父皇……該是很喜歡他吧？”
沐景笙不知可否的哼一聲。他一點都不喜歡顧西音剛剛醒過來就不停地詢問白含風的消息。
顧西音小心的扯扯他的袖子。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隻要她輕輕扯動他的袖子，即使有再大的不是，他都會原諒她。也許，能夠安然在古代帶這麼長的時間，一點都沒有不適應，正是因為有他吧。
他讓她知道，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人，在不遠的地方，幫你解決好一切。
隻可惜……
隻可惜她隻有一顆心。
情若能由人，該有多好？
沐景笙果然緩和了臉色：“父皇一定不會虧待他的。白寒風的仕途，恐怕此後會扶搖直上平步青雲，你呀，就不要擔心了。”
顧西音終於隻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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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父親。當日不是說……”白含風跪在白豁的下首，繃緊了嗓音，唯恐流溢出一絲一毫的不滿。他是個孝子。
因為孝子，所以隻能舍魚而取熊掌。
這一點，沐景笙比他的父親更清楚。
“當日？”白豁似乎十分疑惑，“當日為父說了什麼嗎？”
白含風手上青筋暴起，呼吸聲漸重。
“你考取了功名，這是事實。”白豁混沌的雙目望向不遠處的眉鉤山，棱角鮮明，“你能夠迎娶顧小姐，這也是事實。”
白含風猛的抬起頭：“那為什麼……”
白豁笑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或許從來都沒有長大：“那麼，為父問你，你願意娶顧小姐嗎？”
白含風正要答話，白豁又道：“不過，不要怨為父沒有提醒你。你先娶了顧小姐，五公主自然就得作妾。皇上也會不開心，到時候即使礙於為父的麵子上不動你，但是一定會為難顧小姐。而你以後的仕途，嗬嗬。我白家，也就要沒落了。”
“父親……”白含風哽咽。
“你先別急著答話。”白豁笑得慈祥，“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為父都不會怪你。”
“可是現在皇上早已沒有了實權！”思量再三，白含風終於說出了這句大逆不道的話。
“哈哈哈。”白豁給自己倒了一碗烈酒，“你是不是還想說沐景笙不會不管顧小姐的死活，一定不會讓皇上為難與她？”
白含風沉默，父親對他的心事一語中的。
“太子殿下是個聰明的人呐。他知道含風你不願意拿顧小姐的安危去賭。即使你將會因為你的不願意賭一把，永遠的失去和顧小姐在一起的機會。”
“白將軍老謀深算。”綠袖奪過白豁手中的酒甕，“讓妾身來吧。”
白含風腦子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層層疊疊的真相撲麵而來。像是海浪，以為過去便會風平浪靜，誰知竟接二連三，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綠袖？！
綠袖溫婉一笑。
白含風看向白豁。
綠袖卻先一步回答：“承蒙將軍不嫌棄，綠袖雖然再顧凝痕小姐身邊未能取得她的信任和有用的情報，將軍仍然肯收留綠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