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小瞧了我國的聖上!”李雄司看起來好像對蕢魯帝很尊敬,“聖上自十五歲即位以來,就開創了皇朝四麵歸心的局麵,十六歲就開始南征北戰,他是我見過最有魄力的蕢魯皇朝的聖君之一,比之於他的父皇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等到他百年之後,史學上定會記載他與先皇是曆朝曆代的明智之君。”

“恩,這個我自然是相信的。”雅薔不自然的笑笑,“早就聽說蕢魯皇帝的雄心壯誌,令周圍附屬的部落藩國聞風喪膽,星月國……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聽到雅薔這一句話,李雄司突然睜開雙眸,直直的看著她有點黯然的眼珠子,四目相對,卻是不說一句話。

“你說……我還能不能再回到星月國?”雅薔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雖自知回國是遙遙無望,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很想保存一點點的幻想。

“不知道。”他毫無征兆的湊近雅薔,伸手描繪她遠山如黛的峨眉,定定的看著她,“你身份特殊,說好聽一點是和親來的,說難聽點無非就是兩國交易的棋子,有兩種結果能讓你在重返星月國,一是聖上大發慈悲的把你遣送回去,二是,嚳絝帝奮發突進,國富兵強的攻進蕢魯皇朝,覆滅了蕢魯皇朝,那樣你就能夠回去了。”

雅薔怨恨的瞪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哦。”李雄司說的不無道理,不過真實的道白隻會讓人心傷罷了。

“聖上威名遠播,難道你不想嫁給他嗎?”問了他這麼久,他突然反過來問雅薔,雅薔一愣,呆呆的看著他,“或許你會成為蕢魯帝的妃子,你願意嗎?”

雅薔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苦笑:“你們聖旨書一下來,就把我送到了這兒來,我還有自己選擇夫婿的權利嗎?我要是在朝殿之上一個不從,皇朝的炮筒保不準就對準了星月皇朝的大城門,禍及了無辜的平民百姓了吧?”

早就注定了的命運,她不過是這場不公平交易下犧牲的棋子罷了,她自己的未來,她又能管的了多少?雅薔哀傷的重新看向窗外的風景,覺得她像風燭殘年的蠟燭,一點一滴的燃燒殆盡,溫暖了他人,卻犧牲了自己。

“小小年紀的別這樣的悲天憫人。”他淡淡地說,雖然離她很近,聲音卻縹緲無定,遙遠的好像聽不見,“到了皇宮,即便你嫁的不是皇上,最差也是我們這些皇宮貴族,指定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邊陲小鎮玉瞿離皇朝首都甚遠,馬車行程了一天,馬程不緊不慢的進了另一個不算大的小城落腳,在一個驛站下榻休息。一路的奔波勞碌已讓雅薔的體力耗費的所剩無幾,加之這一路上她所吃的東西也是寥寥無幾,一下馬車她就感覺到一陣的天旋地轉,身子有點支撐不住,要不是李雄司在旁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指不定她就當眾摔下去,摔疼是小,失星月國的麵子是大。

如玉上前扶住她到椅子上坐下,飲了如玉倒來的茶水,暈眩感才漸漸的減下去。

“公主……”如玉語氣裏是濃濃的擔憂,“好一點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無礙,坐一下就好了,你別掛心。”

“雅薔公主一整日的趕路想必是疲累得很,如玉你先行伺候主子休息一下,晚膳時分在用膳。”李雄司轉身麵向雅薔,說這種貌似關心的話居然是麵無表情。

雅薔睡了一覺起來,如玉早於體貼的吩咐底下的人大好了一大桶的浴水,一見雅薔醒來,立馬服侍她穿衣裝扮,“公主,奴婢已經囑咐人在另一間上房準備了熱水,公主是否要沐浴?”

雅薔睇了她一眼,嘴唇掀笑:“如玉,你真是深知我心。”

將身體浸泡在泡滿花瓣的木桶裏,她再一次的感慨了世間的變化無常,想到前幾日她還是皇兄和母後保護下天真無暇的公主,可是今天卻成了這蕢魯皇朝圈養的金絲雀,說是客人,暗中卻被派了重重地暗衛監視她。

撩起一瓢的水傾心的胳臂上擦拭,她不禁想到那個時而抓弄她,時而又有意無意的關心她,時而又麵無表情訓誡她的李雄司,她的心裏又不禁堵得慌,這人越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越是疏遠她,這個李淮侯還真的讓人抓摸不透,時而對她好,時而對她壞!想到這兒,雅薔不禁有些悲涼,原本打著在這裏還有個熟識的人可以說個話的主意,可是想不到……看來在這兒,不管親疏,以後的一切都隻能靠她自己了!雅薔心裏歎了一氣,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