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簫劍錄
作者：塵埃再起
狼首人再現江湖我國春秋時期周襄王年間，周王室愈加衰微，諸侯爭霸，禮壞樂崩，生靈塗炭，人世間正氣難以宣揚、妖孽茲生，一度絕跡江湖的狼首人，突現陳國興風作浪。陳宣公駕崩，太子禦寇繼位，史稱定公。陳定公禦寇主喪安葬好陳宣公的那天晚上，皓月懸空，陳國都城——宛丘城城樓上值守的士兵，忽然發現從遠處奔來三隻狼首人身的灰色怪物，佇立在城樓外，一齊昂首對著皓月長嚎起來。未等士兵們回過神來，三隻狼首人嚎叫完畢後，突然象一陣風飄然竄上城來，逮住一名年青的士兵後，又迅速跳下城去。那名可憐的士兵還沒來得急哀號幾聲，已被那三隻狼首人咬斷脖子、撕斷四肢。瞬息之間，那三隻狼首人將那名年青士兵的軀體啃食完畢，然後呼嘯著飛快離去。陳國統領軍隊的司馬大人南宮飛虎得到消息後，立即帶領幾名螳螂武士，提著兵器、舉著火把，趕到城樓之外，沒發現狼首人的任何蹤跡，隻見到一副血淋淋、散亂的人體骨骸，骨骸內還留有一顆依然在跳動的心髒，以及那名士兵衣服的碎片在夜風中緩緩地飄動。這種恐怖事件，在陳定公禦寇繼位半年以來屢次發生，每逢月園之夜，對月長嚎後的三隻狼首人就要來捕食1至2名年輕人。陳國已有10人被狼首人噬食，每個被噬食之人最後隻剩下森森骨骸、斑斑血跡以及一顆殷殷跳動的心髒——狼首人不食人的心髒，這讓陳國籠罩在一片濃濃的陰森恐怖氛圍之中，全國流言蜚語滿天飛，人人惶惶不可終日。時近中秋，又一個夜晚降臨，一輪皓月升上天空，澄澈的月光將陳國戒備森嚴的都城宛丘城照得像白晝一樣。年輕的國君陳定公神情凝重，帶領著泄治、公子塑、公子少西等公卿大夫，一起登上了宛丘城樓上的高台。司馬大人南宮飛虎與眾將領帶著人馬在城上、城內各處不停巡察。死寂的宛丘城除了將士巡邏的火把、整齊的腳步聲之外，隻有深沉渾厚的洞簫聲從幾個地方悠悠蕩蕩傳來。宛丘城東門外不遠處一個小山丘上，那三隻狼首人忽然躥出，昂首對著皓月一齊長嚎起來，那低沉的狼嚎聲頃刻之間傳遍四野，爾後是千山萬壑之間，狼群的嚎叫之聲相互呼應、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這無以言表的陰森恐怖，在靜謐的夜空久久湧來蕩去，讓宛丘城內的老百姓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人人屏聲靜息、心驚膽寒，守城、巡邏的將士都麵麵相覷，膽小者不禁手足發軟、挪不動腳步！“南宮司馬大人，你看如何是好？”陳定公掩飾不住驚恐之態，詢問匆匆趕來的南宮飛虎。南宮飛虎抱拳稽首，請命道：“啟奏主公，臣懇請帶領幾名螳螂武士出城，盡力鏟除這些妖孽！”“好，準奏！”陳定公神色稍安，“司馬大人當盡力而為！”“喏！”南宮飛虎領命而去。東城門打開後，南宮飛虎手提镔鐵棍，一馬當先，帶領一隊螳螂武士向三隻狼首人衝去。與此同時，那三隻狼首人低沉長嘯著衝下山丘，風馳電掣撲向南宮飛虎等一隊人馬，馬群頓時受驚，有的四散狂奔，有的馬翻人仰，亂作一團。南宮飛虎的座騎奔在隊伍最前，受驚後前蹄高揚淩空、長嘶不前。南宮飛虎難以坐穩，順勢騰空躍起，掄起镔鐵棍向狼首人砸去。為首的狼首人靈巧地避開了南宮飛虎的镔鐵棍，帶領另兩隻狼首人折身向宛丘城衝去，轉瞬間便躍上城頭，幾名目瞪口呆的士兵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被紛紛拋下城池。手提镔鐵棍的南宮飛虎如影隨形、緊追不舍，兔起鶻落、奔走如飛，幾個淩空縱躍也掠上宛丘城頭。三隻狼首人呲牙咧嘴、張牙舞爪與南宮飛虎周旋片刻，倏爾向陳定公君臣所在的城樓撲去。幸好守護將士萬箭齊發，三隻狼首人上跳下躥、進退不得，折身一齊向宛丘城內竄去。宛丘城中，司馬府內，一處水榭高閣之上，站著南宮飛虎十歲的兒子——南宮簫史。他沐浴著如水的月光，和著遠處的簫聲節律，凝神靜息吹奏著手中的長簫。循著南宮簫史的簫聲，三隻狼首人踏瓦越簷飛奔而來。南宮飛虎也追趕過來，隻是相距較遠。遠處簫聲驟歇，一道人影衝天飛起。圓月之下，隻見此人衣襟飄飄，手持一柄長劍寒光閃爍、劍氣襲人，像離弦之箭射向狼首人。“這是何方高人？”陳定公禦寇在城樓高台上對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向身邊公卿大夫問道，“有人知道嗎？”大夫泄治躬身答道：“稟告主公，此人應該就是江湖傳說中的鬼穀先生！戎狄豢養狼首人禍害中原，100年前逼周平王東遷，20年前襲擊邢國、衛國，將好鶴失民心的衛懿公吃掉，隻剩心髒，據說都是鬼穀先生率領眾弟子狙殺，才使狼首人很快絕跡江湖！江湖傳言：哪裏有狼首人出現，鬼穀先生就會在哪裏出現！”“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鬼穀先生一來，陳國很快就能安定下來！”公子塑、公子少西齊聲說。說時遲，那時快！三隻狼首人轉眼之間快撲到南宮簫史跟前，小簫史毫不驚慌，忽然以簫作劍往前麵張牙舞爪、麵目猙獰的狼首人一刺，這隻呲牙咧嘴的狼首人剛準備躲閃這一擊，遲疑間不料鬼穀先生如魅影追上來，一劍正好刺穿它的喉嚨，這隻狼首人嗷嗷叫了兩聲，便倒在的鬼穀先生利劍之下，然後從水榭高閣之上滾落下去。另兩隻狼首人立即受驚，驚恐地轉身向宛丘城外狂奔，鬼穀先生揮劍緊追不舍，很快他們都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南宮飛虎牽掛著兒子南宮簫史的安危，沒有去追趕狼首人，飛奔到水榭高閣之上，見兒子無恙，緊懸著的心才算放下。翌日，陳定公命人抬著狼首人的屍體在宛丘城中遊行示眾，以安定人心。同時，傳令召司馬南宮飛虎、大夫泄治進宮議事。南宮飛虎、泄治先後到達陳定公的宮殿大門時，迎麵碰見上卿公子塑、下卿公子少西從宮中出來。陳定公一見到南宮飛虎、泄治兩人，立即麵露喜色：“有要事與兩位愛卿商議！國之大事在於戎與祀。自寡人繼位以來，狼首人頻繁侵擾，疏於操練軍隊和祭祀祖先神靈。幸有祖先神靈庇佑，昨日除掉一隻狼首人妖孽，料想宛丘城會安寧一陳子，寡人也不敢閑著，準備帶兩位愛卿一起去蟒山狩獵，一來可以鼓舞士氣、穩定民心，二來可以操練操練軍隊，三來狩獵後可以到太廟祭祀祖先。寡人命太史占卜過，今日出獵大吉。剛才與上卿公子塑、下卿公子少西商議過，寡人狩獵期間，由上卿公子塑監國。兩位愛卿以為如何？”南宮飛虎環視四周：“請主公屏退左右！”“你們都退下去吧！”陳定公向左右侍從一揮衣袖。左右侍從立即退出宮室。“主公，臣認為此事不妥！”南宮飛虎躬身稽首進諫：“蟒山與蔡國、楚國毗鄰接壤，距離國都宛丘城太遠，主公離開國都宛丘城，遠去蟒山狩獵，猶如矯龍離淵、虎落平陽，危機四伏。況主公繼位不久，百姓人心尚未歸服，此非大吉之事！”大夫泄治也進諫道：“主公，司馬大人所言極是，我陳國正值多事之秋，懇請主公三思！”“寡人心意已決，兩位愛卿不必多言！”陳定公說，“神靈一定會庇佑陳國及寡人！寡人勤於祭祀神靈，每次祭祀神靈時，寡人都十分虔誠，祭品都十分潔淨、精美。”“臣聽說，百姓才是神靈的主人，百姓的所思所盼就是神靈的旨意，百姓的擁戴對君主來說就是神靈的庇護！所以聖明的君主都是先教化、惠養百姓，然後才致力於禮敬神靈！”泄治說，“主公繼位不久，還沒有得到百姓真心擁戴，神靈也難以庇佑主公！”“寡人以太子身份承襲大統，以禮治國、以德惠民，百姓怎麼會不擁戴寡人？”陳定公不禁拂袖，麵有慍色。“望主公明察！主公繼位時間不長，德政尚未惠及百姓。可是上卿公子塑輔國多年，他的封邑稅賦不取毫厘，而且散盡萬貫家私扶貧濟困，百姓口口稱頌，大得民心！”南宮飛虎說，“據臣多年觀察，公子塑絕非仁慈善良之輩，他的這種假仁假義迷惑了許多百姓，包藏天大的禍心！現在陳國百姓都希望公子塑得國，主公不可不察！”大夫泄治緊接著說：“一家不能有兩主，一國不能有兩君，沒有哪個國家承受得了這種局麵！主公您打算怎麼辦？如果您想把陳國君位禪讓給公子塑，那麼臣請求去侍奉他；如果不是這樣，就請主公您趕快除掉公子塑，以免讓百姓、群臣產生二心！”“二位愛卿不必多慮！公子塑是寡人庶兄，兄弟相殘不義，而且他不軌的行跡還沒有彰顯，寡人以後多加留意便是了！”陳定公不以為然，“寡人心意已決，兩位愛卿還是隨我一起赴蟒山狩獵吧！”“瑾遵主公之命”南宮飛虎稽首應道。大夫泄治叩拜在地：“臣近來身體不適，請主公見諒！”陳定公允許大夫泄治不伴駕狩獵。不久，陳定公在南宮飛虎等一批大臣簇擁下，一隊兵車旌旗招展、浩浩蕩蕩出了宛丘城，向蟒山蜿蜒迤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