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宋歡歡一個人,她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地毯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視線的正上方是一塊透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麵的天空,她最近喜歡坐在它下麵發呆。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宋歡歡漂亮的臉上,白得有些刺眼。
怎麼辦,她已經呆不住了呢......
不知什麼時候,樓下響起引擎聲,越來越近,宋歡歡止不住心髒一緊。
他回來了......
她慌亂的從地毯上爬起,像小學生一樣端坐在書桌前,樓梯上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幾乎快讓她的心髒跳出來。
她最近愛胡思亂想,可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想不明白,估計他們也不想讓她想明白。
“在看書?”男人清冷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宋歡歡忍不住將背又挺直了幾分。
細白的手捏著書角,故作鎮定的道,“恩,沒事做,看書打發時間。”
男人剛從公司趕回來,額前的碎發顯得有些淩亂,挺拔修長的身姿看起來也難掩疲憊。
他鬆領帶的手頓住,看著她,“想出去嗎?”
“啊?”宋歡歡瞪大了杏眼。
他會這麼好心?
“吃完中飯,我帶你出去,晚上回宋宅。”男人隨手將領帶放在茶幾上,也不理會她懷疑的表情,轉身進了浴室。
宋歡歡盯著磨砂玻璃後男人隱約露出的健碩肌理,眉心緊蹙。
鬱北,她名義上的丈夫。
可笑的是,她卻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這幾個月來,他們就像是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對她冷淡得疏離。
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她就在想,他們可能並不是夫妻,可讓她失望的是,第二天她就在床頭的抽屜裏翻出了兩個小紅本。
那時女人的頭發還是短的,笑得眉眼彎彎,而男人清雋的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情,薄唇緊抿著,有點......不滿。
難道他是被逼婚的?
宋歡歡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甩了甩頭。
她覺得自己就算淪落到要逼婚,最不濟也不該是這麼個冷麵的人,難道人失憶後口味也會突然大變?
宋歡歡無聊地坐在餐桌邊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男人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徑直坐到她對麵。
鬱北專注的切著牛排,修長的指節幹淨有力,放下刀叉,他抬眸,嗓音淡淡,“看來這些都不合你胃口”。
對麵的餐盤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痕跡。
宋歡歡看著溫潤儒雅的男人,內心裏蠢動的欲望再也抑製不住,“你和我結婚是被逼的嗎?”
............
有那麼幾秒鍾,餐桌上詭異得凝滯。
宋歡歡也不知道這突然的勇氣從何而來,憋了這麼些日子她終究還是憋不住了。
男人換餐盤的手僵住。
她索性繼續,“你不用騙我,我雖說是出車禍失憶了,但這並不代表我眼睛也瞎了,”
“鬱北,”如果沒記錯,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你不愛我”。
她的聲音篤定,卻並不憤怒。
男人這才皺眉,停下手裏的動作,不緊不慢地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醫生說你情緒不能激動。”
宋歡歡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他沒說“我愛你”,而是繞了個圈子。
來來去去總是那麼幾句,多沒意思,她怎麼會喜歡他的?
“啪嗒”
纖細的白手鬆開,清脆的碰撞聲刺激著男人的神經。
宋歡歡看著他緊繃的臉,她自己也愣住,無辜的睜著大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也隻有她自己知道,或許她潛意識裏還真是故意的,剛剛突然就覺得有一股氣堵在胸口,憋得難受。
然後手不受控製的扔了叉子。
鬱北眼眸幽深,眉宇間擰著不耐,似乎又強忍著什麼,細看了她幾眼後,歸於平靜,“沒關係,不想吃就不吃。”
宋歡歡也懶得多做糾纏,拉開椅子,“那我先上去換衣服,你......慢慢吃……”
男人垂眸沒動,隻是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
抵著房門,宋歡歡捂著胸口小口喘氣。
她好像總能無意中觸到男人的逆鱗,她最近也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那種衝動仿佛糾纏了她幾個世紀。
她想撕裂他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