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村算不上是什麼大村莊,但住在這裏的居民卻不算少,生活雖不算富裕,可街坊鄰居的相互扶持下來,你幫我我助你,這小日子過得倒也可以。
整個雨花村最大的房子是蘇家的,那是一座四合院,用磚石瓦片砌築而成,比起雨花村那些個用黃泥稻草糊成的茅草屋土房子那要好幾個檔次不止,在這窮鄉僻野裏,蘇家也算是土豪。
四合院中,一個已婚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正坐在那個枯樹頭墩上嗑著瓜子,她濃密的發上綰著一個鬢,在鬢上配著一朵足有巴掌大小的嬌豔牡丹花,而在她的臉上畫著濃鬱的妝容,特別是那兩腮,抹著厚厚的胭脂,叫人看不出她原本的長相,可是從她那眉眼之間,依稀還是能看得出這是一個正直花季的年輕女子,不過此時這年輕女子眉頭緊蹙,不難看出她心裏的不耐煩。
年輕女子身邊站著一個婆子,此時婆子正苦口婆心的勸著,“玉珠啊,禹哥兒身子素來不好,你怎麼能趕他出去呢,你快快去把他找回來吧,這大熱天的再不去,要是中暑了那可不好。”
這位年輕女子的名字叫蘇玉珠,今年十五了,是蘇家唯一的女兒,也是雨花村裏住在蘇家的唯一主人,至於她的爹娘,自從十年前生了個兒子,那就再也沒理會過她了,帶著他們的兒子去城裏開辦生意去了,而留在雨花村的蘇玉珠就是這穆婆婆帶大,穆婆婆家在村頭,不過若是得了空,蘇玉珠偶爾會去城裏跟她那爹娘要錢回來,說白點,她就是被放養的。
至於穆婆婆口中的禹哥兒,那自然就是蘇玉珠的夫君,全名叫蕭祥禹,算半個雨花村的人吧。
穆婆婆不說還好,這一說就點燃了蘇玉珠心中的憤怒,她吐了口瓜子,抬眼瞪向穆婆子惱聲道,“他身子不好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欠他的,自他入贅這一個月來,我蘇家賠了多少藥錢進去,就他那副病秧子樣,不是我爹娘那倆勢利眼,我還看不上!”
一想到自己嫁的這個沒用的丈夫,蘇玉珠氣不打一處來,而且是越說越是生氣,蕭祥禹入贅她蘇家,整個雨花村都說是她賺大了占了大便宜,說什麼她無才無德竟然也能嫁給蕭祥禹那種大好青俊,一顆好草被一頭野豬給拱了!
瞧瞧,村裏人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簡直是氣死她了。
蕭祥禹兩手空空就一個人進她蘇家的門,這些人也不想想,沒有她蘇玉珠,蕭祥禹靠什麼吃飯?難道就單憑他那張臉?說什麼玩笑話呢,就他那副臭脾氣,就算去賣|肉都沒人敢要,明明就是一個窮光蛋,成天就喜歡擺少爺架子,她不過是說了他兩句,竟然敢跟她咳得吐血?
當自己是病西子呢這是!
蘇玉珠憤怒之餘,抬眼就見穆婆婆還想要說什麼,她立刻便阻斷,不耐道,“婆婆你也沒必要小題大做,不過是叫他出去收點租佃費回來,又不是叫他去挑水刨土,一個大男人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幹不成轉靠女人吃飯,那我嫁給他幹什麼!難道就叫他進我蘇家幹吃白飯?那我還不如養一條大花狗實在呢!”
要說損,蘇玉珠這張嘴那是整個雨花村都有名的,加上城裏還有做生意開酒樓的爹娘在,身家豐厚,而且村裏不少人的瓜果蔬菜都會送過去賣個好價錢,賺她蘇家的錢,自然而然的,雨花村裏邊基本上也沒人敢跟蘇玉珠急。
而且在雨花村,蘇家的田地不少,不過蘇家自己沒下地,以前蘇玉珠爹娘在的時候還有點,可自從他們倆帶著那寶貝疙瘩去城裏做生意後,蘇家的田地就被穆婆婆做主租佃出去了,每年單靠這些租佃費就夠蘇玉珠生活的,而且還剩下不少,不過蘇玉珠從小到大花錢都沒有個限度。
村裏人的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可蘇玉珠的衣服一個月換下來就不帶重樣的。
那些胭脂水黛更不用說了,每一次去城裏她都會狠狠地收刮一些回來,花錢如流水啊。
像她這樣的花錢方式原本日子就夠緊巴的,時不時都得進城去跟她那在城裏的爹娘賴些錢回來,現在又加上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個光吃不幹活,平時還喜歡板著張臭臉給她看的病秧子,那她這日子還怎麼活啊?
不滿,蘇玉珠對這個丈夫百個千個不滿,所以成親一個多月以來,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跟他圓房,而且看他那副瘦小的身板,她還想他能不能有本事圓房呢!
聽得她發了大通牢騷,穆婆婆一臉神秘,靠近了她,低低說道,“你知不知道禹哥兒的身份?這門親事你是賺了大便宜的,你怎麼還不知足不好好善待禹哥兒,成天就想著趕他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