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眾口一詞,倒為黃逸飛的藏身打了掩護,靈山和錦繡宮方麵,都曾派了人四處打探,終為一座假墳擋了回去。隻是苦了墳裏的替身屍骨,幾次被挖出來驗看。
吊命的藥真得很貴,貴到已經習慣做普通人的暗月,無法接受的地步。每天的一日三餐都受到了影響,項天問三人不得不勒緊了肚子,就連傻姑都瘦了一圈。直到後來,竟到了沒錢買藥的地步,好在黃逸飛在三個月後,及時的醒過來了,否則怕是一家人都到了斷糧的地步。隻是好像如項天問所說一樣,他的腦子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因為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我是誰?”
“我是誰?”是啊,我究竟是誰?
他的記憶裏沒有了黃逸飛,沒有了江心月,甚至沒有了陸小魚,腦子裏一片空曠,純淨的如同一張白紙,就等著你給他塗上什麼顏色,它就會發出什麼光芒。
而暗月給出的答案是,你叫項恩賜,是義父的遠房侄子,自小因生活所迫來投奔叔父,在山上采藥時不慎摔壞了腦袋。
黃逸飛很快接受了這個新身份,並開始了他在桃源村隱居的生活。
白子墨始終無法原諒大哥白墨宸,無法理解他為何看著二哥赴死而無動於衷,無法明白原本親和的大哥,緣何成了今天這樣冷漠。
那些作惡的壞人還活著,而他的二哥,那個秉性善良的二哥,卻成了一具沒有體溫的屍體,甚至可以說連屍體都沒有,大哥就算是有再大的苦衷,還能大得過二哥一條人命?
他不想再和白墨宸糾纏下去,於是在當天晚上,就連夜離開了錦繡宮的大營,回了人跡罕見的塞外。
自他走後,白墨宸也大病了一場,他借此向沐顏提出想要休養,卻被沐顏以正需要人才為由而拒絕。
但他的病始終沒有大好起來,就這樣一直拖到了攻打靈山。這一戰打得十分慘烈,雙方弟子死屍遍地。
靈山後方的峭壁上,有一個深深的山洞,許誌明就跪在那山洞前,等著洞中之人的消息。
許久,才聽得洞中有人一聲長歎:“師弟,我都說了我不會繼任掌門,你這又是何苦,在我這洞前久跪。我乃帶罪之身,隻想在這崖上麵壁思過,師弟難道連這點兒清淨都不給師兄嗎?”
“師兄,誌明這次前來不是為了掌門之事。若非情非得已,師弟絕不敢再來打攪師兄清修,實在是靈山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錦繡宮已圍困靈山多日,師弟我實在是沒了辦法,才來求助師兄。”
“你來找我又有何用,就算沐千雪曾是那錦繡宮主,可她早就死在這懸崖之下,更何況十幾年過去,怕是宮中早已物是人非,你來找我,我又能幫得了你什麼?”
許誌明神色黯然:“那師兄就眼睜睜的看著,我靈山上下弟子都命喪於此,眼睜睜的看著黃修源的兒子死了一個,再死一個?”
洞中人似是吃了一驚,忍不住閃身而出,冷眼望去,那人赫然是被斷去一隻手掌的蘇言:“你說什麼,黃家還有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