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原來豔名天下的花魁胭脂,竟然還是處子之身。他愧疚得望向陸小魚,深深地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把姑娘家的清白,浪費在一個要死的人身上。”
陸小魚苦笑,從懷裏掏出一把梳子,細細的梳理著黃逸飛的墨絲,“風月樓本就是迎來送往的煙花之地,陸小魚也是倚樓賣笑的花魁胭脂,清白對於淪落風塵的我來說,沒有什麼浪費不浪費的。更何況,”她忽然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些許調笑:“更何況,他們都說,黃逸飛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把自己委身於你,我並不吃虧。”
黃逸飛也是苦笑:“要是在這之前,委身於我,並沒有什麼不好,最少我能給你衣食無憂。隻是現在這個情況,我自身都難保,能拿什麼照顧你。恐怕是過了今天後,這世上再無黃逸飛這個名字。倒是你,這漫漫人生,今後該如何打算?”
陸小魚一陣黯然,將黃逸飛的頭發用一支竹簪別住,才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已淪落風塵,還能有什麼打算,隻能在風月樓裏終其一生了。”
黃逸飛略微沉吟了一下,將掛在脖間的玉佩拽了下來,他說:“這塊玉佩還值些銀子,你拿去當了,給自己贖了身,找個僻靜的地方,過平常人的生活吧。”
陸小魚接了過來,在手中掂了掂,又把它放回了黃逸飛的掌心裏,“你該付的銀兩,郎護法已經付過了,但凡開門做生意,都講究一個“信”字,所以,我不能收取雙份酬金,你明白嗎?”
黃逸飛依舊堅持,再次把玉佩遞了過去,“若是我說,這是給你的聘禮呢?”
若這是給你的聘禮呢!
這句話,打動了陸小魚的心,無數個夜裏,她夢到這個少年來娶自己,夢到和他幾代人的恩恩怨怨,醒來後淚濕衣襟。
陸小魚用力的握住那塊玉佩,也握住了攥著玉佩的,那個人的手,黃逸飛的手有些瘦,卻骨節分明,溫暖的令人心安。
“你說,你願意娶我?”
黃逸飛笑,彎起的眼睛像一抹桃花,卻有著無比的堅定,“我黃逸飛對天發誓,若今後活著,必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的娶陸小魚過門;但若我死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若我死了,也請你找個喜歡的人,嫁了,有個人照顧你,我也好走的放心.....”
陸小魚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輕顫,“不,若你死了,我便為你挖墳收屍,一個人守在墓前,一輩子。我不允許你放心。”
黃逸飛搖了搖頭,整了整淩亂不堪的衣衫,起身向牢門走去,“不用了,不過是一副皮囊。再好看的容顏,被萬箭穿身,再暴曬上三日,怕也會,也會不成個樣子......會把你嚇壞的。”
鐵門打開,一眾人等就站在外麵。他將手背向身後,有人拿了繩子過來,將他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