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刹似乎想用這方繡帕為他擦汗,他忙說道:“別用它,這是我幹娘的繡帕,得好好保留著。”
白刹默默將繡帕放回懷中,抬著看了他一會,抬起手,拽著衣袖,將腰身挺得直直,伸到他額處,將那些汗拭去。夜孤星看著她,心中突然一陣觸動。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產生一種感覺,想要有人相伴江湖的感覺。很強烈。
那樣,應該很好。其實很好。
其實,他內心深處,應是很渴望。
他將左手搭在白刹肩上,有些期待的問道:“你,可願意,與我結為兄弟,同遊江湖?”
白刹看著他,輕緩的眨下眼,片刻,道:“好。”
一個字,很是沙啞,含著無盡悲傷。
白刹,麵無表情,很是無情的外表。她全部的情感,都在她沙啞、低沉的聲音裏……
他的心,微微一抽。將右手也搭在白刹肩上,把她圈在自己視線正前方,小心翼翼問道:“從今往後,我不做賞金獵人,你也不做殺手了,好嗎?”
“好。”
“我叫你,小武,可好?”
白刹看著他的灰眸,此時霧色更重,更是朦朧。
夜孤星的雙眼震驚的睜大,映入他眼瞳中的白刹的臉,突然滑落兩行淚珠!沒待他從震驚中緩過勁來,白刹的雙手已經攬住他的腰,整個人撲在他懷中。那張掛著淚珠的蒼白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知道,他的一聲小武,就是她的魔咒……
那緊緊收在內心深處,不可打開,不敢打開的門,隻需他的一聲小舞,便再也關不住了……
他不知道,那些曾經的美好、幸福、甜蜜,已經是現在的她,不能擁有的。
夜孤星原本搭在白刹雙肩上的手僵在空中,心,如雷般鼓動。
漸漸的,他收回雙手,輕輕放在白刹身後。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力。
懷中傳來那一聲森冷、蒼涼、嘶啞的喚,充滿了悲傷,與絕望:“孤星哥。”
******
等他們回到牡丹院中時,那桌馬吊已經打了四圈,桌上四人的表情各自精彩。
花自芳很是自得的笑著,半眯著桃花眼看看手中牌,又很隨意的掃一眼桌上其餘三人。良芯蹙著眉苦想,想了半晌,丟出一張牌。而鶯鶯與司馬煙臉色發青,司馬煙更是青中帶黑。
此時,他有很明確的認知,這世上最傻的事,就是跟千手觀音打馬吊!
花自芳摸起一張牌,慢斯條理的放入自己的牌陣中,左右手交錯著理了一下牌序,嬌嬌笑道:“對不住各位,我又糊了。”
啪一聲牌陣整齊的倒下,四周的姑娘又是一陣抽氣,驚道:“自摸字一色大四喜!”
良芯無限佩服的說道:“姐姐真的太厲害了。”而鶯鶯哭喪著俏臉道:“芳華姐,你就放過我吧,再打下去,我下半輩子的血汗錢都要搭進去了。”
司馬煙扇著心頭的燥熱,滿眼疑惑:“芳華姑娘整整自摸了三十把,糊了我們二十五把。這四圈打下來,也就小芯和了三把,還是芳華姑娘你出的衝。你確定,你沒出老千?”
“司馬公子,瞧你這小氣話說得。”花自芳整理著自己的桌前的碎銀與銀票,斜眼睨了他一下,很無辜的說道:“這裏裏外外十幾個姐妹們看著呢,我若出了老千,焉有一個人都看不到的道理?就是手氣好,手氣好。”
有人看得到才怪!你可是千手觀音!
有小廝前來通報,說紅姨與月下舞一行人已回到折花樓。聚在牡丹院中的姑娘們便散了去,隻留下夜孤星一行人。
等人都走遠了,司馬煙才沒好氣的瞪著花自芳道:“你肯定出老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