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酒店洗手間。白天。

唐曉剛和王子炫進衛生間方便完後,在洗手。

唐小剛在追問王子炫,道:“哎,怎麼樣?怎麼樣?第一印象不錯吧?”

王子炫隻回報一個微笑,繼續洗手。

唐曉剛自顧感歎地說:“哎呀!我真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王子炫問:“什麼沒想到?”

唐曉剛說:“沒想到趙敏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女孩呀!緣份!真是緣份!我和她姐姐好了有兩個多月了,我竟然不知道她妹妹就是那個擁有綠玉佛珠手鏈的女孩,是我今天上她家去,碰巧了才看見的,你說這真是的啊,真是好事多磨。說實話,其實我早就有意思把我這個小姨子介紹給你,可是你這個人偏偏就要先認手鏈,後認人,所以我也就一直沒敢提。現在好了,看來就是你倆有緣份。你看我這小姨子也算是百裏挑一的大美人了吧!……”

王子炫烘幹了手,話裏帶話地說:“戴那種手鏈的女孩,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唐小剛不明其意地附和:“那是。”

王子炫知道唐曉剛並沒有聽明白他說話的意思,他笑了,轉身向外走。

唐曉剛有事,急忙伸手拽住他,說:“你先等一下。”

王子炫站住,故意問:“還有什麼事?”

唐曉剛臉上立刻堆出一層諂媚的笑容,看著子炫,有話卻不說。

王子炫看一眼他的表情,說:“看你的樣就知道是又缺錢了,要不你也不會連上衛生間也拽上我。是沒錢買單了吧,怕在女朋友麵前丟麵子,放心吧,為我辦事沒道理要叫你破費,今天的開消由我來出。”

唐曉剛一拍大腿,說:“咳!看你想哪去了,買單錢我還是有的。再說了,說好是我請客的,怎麼能讓你買單哪!”

王子炫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唐曉剛尷尬地用手做著點錢的動作,說:“我想……你,你能不能再借給我一點點?……”

王子炫問:“一點點是多少?”

唐曉剛說:“一……一萬。”

王子炫驚疑地瞪著他,問:“什麼呀?瘋了!十天前我不是才借給你兩萬嘛,怎麼又借?……該不會是又套住了吧?”

唐曉剛無限沮喪地說:“可不是,TaMa的!最近我也不知是中了哪門子邪了?買啥啥套,可TaMa慘透了!我是眼巴巴看著帳戶裏的錢一天比一天少,這心裏的滋味,唉,真比死還難受。上星期五證券公司又給我下了最後通牒,說下星期一再不往帳戶裏續錢,就要把我請下二樓了。”

王子炫不以為然地說:“請下來不是更好嘛!你可以跟趙麗一起天天泡在散戶大廳了,有機會與自己喜歡的人形影不離了,這有什麼不好的,你別放不下架子!”

唐曉剛哭笑不得地苦叫道:“兄弟,你就別擠兌我了,我要叫人從樓上攆到樓下,這張臉還往哪兒擱呀?趙麗會怎麼看我呀?她要是再瞧不起我,和我拜拜了,哎喲,我的天哪,那我可真的就隻剩跳樓的份兒了!”

王子炫歎氣,道:“唉,瞧瞧,都是這股票鬧的,這股市呀,看不穿時永遠是座誘人的金山……”

唐曉剛萬般無奈地接口說:“我知道,看穿了那就是坑害人的無底洞,它能殺人於無形,掠奪於無聲,吃了人都不見它吐一丁點兒骨頭。你總是這麼說,我現在也有些認同,我真感到我快死在這裏了。”

王子炫說:“那你還不趕緊撤出來?”

唐曉剛滿腹苦水地說:“我何嚐不想撤出來呀,可撤出來,說說容易,我已經虧掉太多的本錢了,怎麼撤啊?撤了,光還外債我都還不起,別人的不說,隻欠你的就有十萬塊了,我撤了就真的是死路一條,隻能堅持,死也要堅持,堅持到把本錢給弄回來,我才敢說這個‘撤’字!”

王子炫說:“你這是典型的賭徒心理。”

唐曉剛說:“天下股市滿盤賭,這能怨我嗎?一開始的時候,咱也不懂,還以為真的是投資呢,等傾盡所有地投資進來以後,才發現上當了,可是已經晚了,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啊,你想不賭都不行了。現在我算悟出一個道理了,不僅僅隻是股市,就是這全天下也都是一樣的,它都是一場大賭局。”

王子炫不讚成地搖頭,說:“胡說八道,什麼就都是一場大賭局,愛情也可以堵來的嗎?”

唐曉剛瞪著眼睛說:“愛情?愛情也一樣,現在什麼東西不能拿來賭?我看都可以。”

王子炫反對說:“我看你是真的賭暈頭了,連愛情這麼神聖的事情你也用那麼肮髒的字眼來褻du。”

唐曉剛愣想了一下,說:“也許你算例外。”說完,話鋒一轉,立即央求道:“子炫,看在咱倆從小就是好朋友的份上,看在我這麼賣力幫你找女朋友的份上,你無論如何必須再幫我一把,這次你要不肯幫我,我可真的就支撐不住了,死定了。”

王子炫說:“你是在要脅我嗎?”

唐曉剛說:“你總不能看著我死吧,你可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王子炫重重歎了口氣,說:“咳!你呀,我這個堅決不炒股的人,也被你慢慢拖進股市裏來了,而且還是場外深度套牢。……得得,十萬我都拿了,也就不差這最後一萬了。不過,這可是最後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被套牢。”

唐曉剛萬分感激地抓住子炫的手,連聲致謝:“謝謝,謝謝,非常感謝!好兄弟,這才是真哥們兒,等我賺了第一個就還你。”

王子炫拽回手,說:“這話我可不知聽過多少遍了,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呀,淨跟我玩虛的,總不見你來真格的。”

唐曉剛尷尬地笑。

王子炫問:“現在就去銀行給你取嗎?”

唐曉剛忙說:“今天怕是不行,這事還得做得保密一點,千萬不能叫趙麗和趙敏知道了。明天我早早在證券公司等你吧。”

王子炫用手指點著他,說:“哎,看看,看看你活的有多累,做什麼事都得象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累!忒累!”

雅間內。白天。

趙麗和趙敏還在對王子炫評頭品足,有說有笑。

王子炫和唐曉剛從外麵回來。了結了心事後的唐曉剛自然變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話語也特別的多,頻頻地繼續勸著酒。

酒店大門口。白天。

四個人腳步些許淩亂地走出酒店,七嘴八舌地提議著下一個要去玩的地方。

遊戲廳。白天。

遊戲機前,趙敏一邊玩遊戲,一邊與王子炫說說笑笑地聊個不停。

保齡球館。白天。

王子炫姿勢優美地擲出一個漂亮的全中球。趙敏象隻燕子似的為子炫蹦跳歡呼鼓掌。趙麗和唐曉剛一邊鼓掌,一邊得意地對視而笑。

小吃街。黃昏。

趙敏主動拉住子炫的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流轉於各種小吃攤前,盡情品嚐著各種風味小吃。

迪廳。晚上。

霓虹閃爍,音樂鏗鏘。

舞池裏隱約閃現著趙敏他們的身影。

趙麗趙敏家樓外。晚上。

先一步到達樓下的唐曉剛和趙麗,站在樓的暗影僻靜處相擁而吻。

王子炫用摩托車帶著趙敏晚一步到達,撞見眼前的一幕,覺得有點兒尷尬,他故意按了聲喇叭表示提醒警告並抗議,不料那兩人根本不理會他這一套,依然故我的親熱著,似乎又象是在故意表演給他看似的。

王子炫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什麼話。趙敏從後麵下了車,趁子炫嘟囔的時候,突然在他的臉頰上熱熱地親了一口。

王子炫毫無思想準備,立時愣住了。

偷吻成功後的趙敏象一隻追逐到春天的雨燕,快樂、開心,她得意地笑著,快速跑進樓道門口,略帶頑皮地衝子炫擺了個極酷的造型,晃頭晃腦地笑著,擺手,抑製不住興奮地叫:“子炫,明天見!拜拜!嗬嗬……”

王子炫很機械地擺手說:“再見!”

趙敏意猶未盡,再次搖動起那隻戴著綠玉佛手鏈的手臂,說:“子炫,記著給我打電話,拜拜!”

王子炫也隻好再次舉起手。趙敏這才心滿意足、興高采烈地丟下姐姐,獨自跑上樓去。

王子炫瞥了眼那對旁若無人般的熱戀情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狠擰幾下油門,象特技演員那樣將摩托車就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一陣煙地跑掉了。

和平嘉園小區,王子炫家。晚上。

王子炫掏鑰匙開門進了家,習慣性地將客廳、大臥室、小臥室、餐廳、書房的燈依次按亮,讓安靜的家變得燈火通明。然後他邊脫衣服邊走進衛生間,開燈,看見鏡子裏的自己,他把臉伸向鏡子,用手扒著臉仔仔細細地瞧,臉上似乎隱約可見那麼一點點吻的印痕,他停頓住,目光滯留在那個輕輕的吻痕上,心中不知在想著些什麼。過了片刻,他慢慢扭開淋浴開關,開始衝澡。衝完澡擦幹身體,他穿了套睡衣出來。

目前還沒有睡意,他就走到客廳,隨手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對著電視按了幾個頻道,沒有找到感興趣的節目,便關了電視,走進書房。

書房的書架上擺滿了文學、經濟、宗教等等門類的書籍。他站在書架前,目光從琳琅滿目的書籍上劃過,最終落在姨媽新送給他的那本經書上麵。由這本經書使他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那個自稱是“白蝴蝶”的女孩——華姿語。

華姿語的聲音重新在王子炫耳畔響起,那聲音又仿佛是從天籟緩緩飄來:

“我看你確實也不象是個太壞的人,就不打算和你計較了,喏,把書還給你好了。”

他輕微愣了一下神,懷疑這聲音發自他自己的大腦,他把經書拿在手裏,華姿語的聲音再次響起:

“哎,這回你可要收好了,它如果再飛了,恐怕就沒有人會象我這樣好心追著給你送回來了。”

“王子炫,別怪我沒有聽你把話說完,看得出你是一個蠻可愛的大男孩,說實話,能在這麼幽靜的大山裏遇見你,也算是件蠻有意思的事,我想我會記住你的,再見!”

他晃了晃頭,不由自主地歎出一口長氣。這算是一種思念,還是失落?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他開始坐下看那本難懂的經書。大概看了有三四頁的時候,他聽到放在客廳的手機在響,便起身接了電話。

王子炫說:“喂,你好,是你呀!”

趙敏家臥室。晚上。

溫馨的閨房裏隻亮著一盞柔和的chuang頭燈,趙麗躺在chuang上已經沉入夢鄉,趙敏穿著舒適的睡衣,半躺半坐地靠在chuang頭,睡意全無地在跟子炫通電話,她一隻手握手機講話,另一隻手在不停地轉動把玩著那串佛珠手鏈。

趙敏說:“……我睡不著,隻想和你說說話。你已躺下休息了嗎?也沒有啊,那你一個人在幹什麼呀?看書?看書啊,是什麼好看的書,吸引你大半夜的還在看呀?……什麼新經?菠蘿蜜?哈哈,菠蘿蜜!菠蘿蜜!這是關於水果的經書嗎?……”

王子炫家。晚上。

王子炫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對著手機說:“……什麼呀!拜托了,是觀世音菩薩的《般若波若密多心經》,是波若密,波——若——密,不是吃的那個菠蘿,什麼蜜!……喂?小警花,你戴的是不是佛手鏈啊?假的吧?你怎麼連這本最經典的經書都沒聽說啊?……”

趙敏家臥室。晚上。

聽見王子炫的質問,趙敏嚇了一跳,把玩佛珠的手也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她急忙陪著笑,解釋說:“啊,啊,我是,我是在故意和你開玩笑呢!你,你連這都聽不出來啊?不就《般若波若密多心經》嘛!是大乘佛教的經典書籍,是不是?這我能不知道嘛!我就是喜歡和你開個玩笑的,嘻嘻!……”

王子炫家書房。晚上。

王子炫已坐到寫字桌後麵的轉椅裏。

他問趙敏:“你總是這樣調皮嗎?”

手機那端趙敏嬌聲回道:“你喜歡嗎?”

王子炫對著手機,不回話。

手機裏又傳來趙敏的問話:“子炫,要是我的手鏈萬一是假的,你是不是真的就不理我了呢?”

王子炫說:“那當然了,那我還理你幹什麼?”

趙敏叫起來:“啊?你真就這樣絕情啊?我不信!”

王子炫問:“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難道你的玉手鏈真有什麼問題嗎?”

趙敏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急促起來:“不不不,絕對沒有,怎麼會,我的手鏈絕沒問題。”

王子炫笑著說:“沒問題就好。我相信做警察的都不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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