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落梨的詢問,父親一下子怔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母親對落梨竟然如此重要,他一直對落梨說她的母親是難產去世了,可事實是這樣麼?他還不敢說,他不知道當他把真相告訴落梨的時候,是不是就意味著要失去落梨了……
這時冰雨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彎下腰輕輕抱住落梨,在她耳邊說,“小七,你還有我,還有父親,還有你的族人,我們都是那麼愛你。”冰雨晨的懷抱可以使人安靜下來,落梨漸漸平複了心情,從冰雨晨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用刀尖還有冰梓禎血滴的匕首指著畢媽說,“我累了,你就淩遲吧。”清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感情。轉過頭去看著那四個臉色微微蒼白的男孩,說,“你們誰敢去執行,我要他切下九百九十九片肉,一片不少。”四個人倏地都看向落梨,他們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讓他們來做,隻有最小的軒代從看到冰梓禎的鮮血開始眼裏就充滿了狂熱,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品嚐一樣……四個人對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齊齊邁出了一步,“我來。”聲音很輕,但堅定不帶一絲退縮。
落梨突然放聲大笑,眼角卻閃著流光,所有人都為她感到心疼,這是一個怎樣的笑容,那麼淒涼,讓人感覺心都死了,明明是初夏,人們卻仿佛看到了秋天的落葉……那是與命運抗爭後的無奈,那是痛徹心扉的笑顏,那是放下一切的決絕……“哈哈哈!不!我改變主意了!你們還小,不應該接觸這些。不要讓這些肮髒的東西玷汙了你們無上的心靈!軒代,到父親的懷裏去,不要看。”
軒代乖乖的抱住落梨的父親,將頭埋在腰間,而父親則輕輕護住軒代,他不知道這四個孩子是誰,但既然是落梨的人,那麼他自然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大家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冰梓禎早就昏死過去,而大夫人已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畢媽顫抖地在地上瑟縮成一團,臉色慘白,落梨每往前走一步,她便往後退一點。落梨輕笑著走到她麵前,突然迸發出的威壓瞬間鎖定畢媽,畢媽一動也動不了,想張開嘴求饒卻無能為力,隻見嘴唇張合了幾下,落梨看懂了,卻忽略了過去,眾人隻當是畢媽因害怕而嘴唇打顫。落梨將威壓快速增加,畢媽早已承受不了,眼珠都突了出來,眼角連綿不斷的留下一串鮮血,皮膚也變得漲紅,竟滲出絲絲血痕。無聲無息間畢媽的皮膚上竟出現一層血霧,慢慢眾人聽見一聲若有若無的爆裂聲,“嘭,嘭,嘭”,畢媽嘴裏不斷湧出鮮血,爆裂聲越來越大,卻不再像剛才那麼密集,這時眾人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畢媽的血管在爆裂!從最細微的血管開始,連皮膚都出現了好幾道裂痕。好多侍女已經被變成血人的畢媽嚇暈,連尖叫都沒有便暈倒了。
畢媽隻是呆滯的看著落梨,也許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或許她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沒過多久,畢媽瑟縮在地上的身體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看著越來越濃鬱的血霧,眾人終於察覺到了……爆裂的不隻是血管,整個身體都在爆裂!隨著皮膚逐漸變得支離破碎,眾人看見了畢媽的身體裏麵,竟然已經碎成了血水,隻有一顆勉強跳動的心髒……“噗!”在萬籟俱寂的時候,聲音被無限的放大,眾人皆被這一聲嚇了一跳,原本在地上流淌的血水全部炸開,變成血霧,紛紛揚揚,一陣清風拂過,一個人就這樣不帶一點痕跡的消失了,連血跡都沒有留下,徒留一顆幾乎以無法察覺的幅度跳動的心髒……
落梨突然單膝跪在地上,將手裏的匕首狠狠地插進心髒,邪肆的聲音騰空而起:“以汝之心,封汝之魂,永囚煉獄,不得輪回!封!”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自己的心髒囚禁自己,墨璃不寒而栗,這個主意,她想不到……
月光從窗戶斜射入落梨的閨閣,夜璃靜靜地坐在床榻上,看著清冷的地麵,嗅著隨心殘留的稀薄到無法察覺的氣息,又感到了和簡晗死在自己麵前一樣的那種痛楚,心髒仿佛被一隻鑲嵌滿鋼釘的巨大手掌洞穿了胸膛直接抓緊了一般,隨著呼吸那種痛越來越清晰。
原來,心髒真的會痛呢。落梨苦笑了一下,歎了口氣,仰頭向後麵倒去。等到心髒終於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落梨倏得睜開眼,眼中狠光乍現,她討厭心痛的感覺,非常討厭,極其討厭,她再也不想體驗一次了!
“既然那麼討厭,就忘了吧!”落梨猛然從榻上起身,一抹柔和的白光繚繞在指尖,她並不知道這裏的靈氣或者說魔法有沒有消除記憶的能力,即使有她現在也做不到,但是她知道,以她目前的治愈係幻術,清除大腦中的記憶還是能做到的,隻要把腦海中存有關於隨心記憶的記憶靈源全部重生修複成最初的樣子,那麼關於隨心的記憶自然也就被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