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木匠羊拐子(30)(1 / 1)

羊拐子們看完戲,已是初七寅時,在鎮上買了早點吃了,一幫子人慢慢兒往家裏去。羊拐子意猶未盡,道:“昨夜看戲,實是過癮,那張生和鶯鶯,雖是淒苦,卻也有快樂。人之一生,那能全如意,有十之八九已是幸福之至了。今日你發達了,或許你明日就要落魄;明日你落魄了,後日你會從落魄裏爬起。難怪有人說,人生是一本書,苦難是一筆財富呢!”

過彭家井的時候,貓牯直叫口幹,說是早點的鹽放多了。三妹崽毛坨呀呀巫七八個人也是一樣的,隨了貓牯一塊兒向井邊跑去。到得井邊,隻聽砰的一聲,貓牯被後邊的人擁擠一下,栽進井裏,呀呀巫們七手八腳的將貓牯拉起,貓牯如落湯雞一般的,全身直流著水。貓牯牙齒打架,直打哆嗦,道:“我---我---,你們這些—黴腦殼,我上你們的大當了”。剛和尚道:“天太冷,咱一塊兒跑著回家!不然貓牯會著涼的!”於是裏一幫子人劈劈啪啪的跑起來,向了家裏跑去……

大年初十,是老村長六十歲生日,村子裏亮公毛坨貓牯呀呀巫搞棒元杆子臘巴子滕瘸子鬆山哥元杆子長腳杆等等一幫子人在初七的夜裏到寶兒店裏商量,要為老村長慶祝一番。亮公道:“咱老村長為咱們村子忙了一輩子,咱們何不將戲班請來,慶祝老村長的壽辰,一來可以熱鬧一番,二來呢可以讓老村長看到,咱們沒有忘記他,他還是咱村裏不可替代的角色。大夥說好不?”大夥一致叫“好!”亮公道:“那好,我就安排你們的事情了:咱大夥湊份子,各人出二兩銀子,費用就夠了。寶兒,你負責廚房的事情;滕瘸子負責下廚;元杆子負責桌椅板凳;三妹崽去請戲班子;羊拐子負責搭戲台子;好像聽人說麻少爺回來了,中秋去請麻少爺來,讓他寫對聯,鬆山哥負責買爆竹……戲台就搭在寶兒的店前麵,讓咱全村人都來看看戲,慶祝老村長的生日……”

一切都是有序的進行。麻少爺和蓮兒在城裏過年,想在初幾回板橋走走,前日裏到了鎮上,和幾個朋友相會看戲。他知道老村長的生日,他要回來為老村長祝壽。今日裏一早起來,麻少爺便接到村裏人帶來的口信,要他回板橋給老村長的壽辰撰寫對聯橫批。於是裏,麻少爺在朋友家踱著方步,思索起來,有如當年在白果坪讀書時將先生的“前思後想看左傳書往右翻,”對出“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東拋”的場景一般,吟出:

“甲子重新新甲子春秋幾度度春秋春秋正旺”

“海屋添籌不紀山中花甲子花封多祝應知天上老人星福壽祿全”。麻少爺左右想想,還是選了“甲子重新新甲子春秋幾度度春秋春秋正旺”。

一切事情都在亮公的安排下順利的進行著。初九日亮公和幾個人來到老村長家裏,道:“老村長,明日是你的六十大壽,咱們大夥商量好了,要為你唱一場大戲,祝願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老村長聽得亮公的話,已是笑逐顏開,嘴裏道:“這哪裏使得!?讓大夥破費了,我—我—”

初十日早上,全村人喜氣洋洋的來到橋上,看到戲台已然搭好。大燈籠掛在台子兩旁,大紅的對聯格外顯眼,台前擺滿了凳子。這熱鬧的場景,要比過年舞龍燈還熱鬧,村裏人極是喜歡,他們要為老村長祝壽,感謝他為全村人所做的一切。

初十這一天,板橋沉浸在節日一般的歡快裏,他們在為老村長祝福,也在為板橋的明天祈福……【完】

【後記】

家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每一塊石頭,每一粒沙子,家鄉的每一個人,已經刻在我的腦海深處,永遠抹不掉揮不去。家鄉很恬靜,很優美,如詩如畫,村裏人善良,勤勞樸實。我的筆很膚淺,隻觸及皮毛而已。隻希望我的努力,能給沒到過農村生活過的讀者帶來鄉村的氣息,帶給他們一點鄉村的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