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馬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時瑾年麵上看上去在閉目養神的模樣,實則腦中正在快速的轉動著。
這兩人方才的談話內容有許多疑點需要他慢慢的求證。
比方說什麼叫做“錢”?
還有一點讓他在意的是,顏又夏方才與這安然說話的語氣和說辭讓他覺著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具體不同在哪裏他還需好好琢磨。
這個名叫安然的大夫是認識他的,但是從他進入馬車看到他開始,時瑾年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好奇,而無任何敬畏。
這一點,他在另一個人身上也同樣看到過。
這人便是顏又夏。
顏又夏是顏將軍的女兒,雖養在後院,但是血液裏的性子是改不掉的,所以時瑾年歲詫異,但也並未多想,因為顏又夏的信息他查的很清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出了這幾日性情的突變。
但是安然不同。
其實在那家醫館中,每次幫他診治的便是纏闕,隻是世人不知這看上去破爛醫館的大夫就是鼎鼎大名的“雀手”便是。
所以,他自然是對醫館的所有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
這安然一開始他便覺著奇怪,此人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查不到任何的過往,誰知卻跟將軍府的二小姐如此的熟稔。
但是據他所知,顏又夏昨日的確是第一次出府,也是第一次見到安然,那麼其中的緣由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顏又夏若是知道這短短的幾句話能讓時瑾年想到這麼多疑點,差點連家底都被人掏光了的話,估計會考慮下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然而可惜的是,她此刻並不知道。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我們隻是聽說過某樣東西很厲害,但是憑自己想想的話,是怎麼都體會不到那種非人的狀態的。
在馬車輕微的搖晃聲中,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時瑾年率先掀開簾子,走下馬車,自然的站在車邊,抬起手掌,笑眯眯的看著正為難著的顏又夏。
俗話說的好,債多不壓身。
幾乎沒做過多的心裏糾結,顏又夏按著他的手掌便跳下了馬車,安然緊跟其後,當然,是自己下來的,他可不敢搭二皇子的金手。
直到下車顏又夏才發現,此地已經快到城郊了,放眼看去,出了後身這一副精致的府邸外,方圓幾裏竟沒有一處人家。
“此處是我私下的一座別院,除了幾個貼身的侍衛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想必又夏知道瑾年在宮中的處境,隻怕委屈你了。”
沒等顏又夏疑惑多久,時瑾年便主動說道。
雖然語氣說的雲淡風輕,但是顏又夏清楚,據對沒有他所說的如此輕鬆,這其中的凶險,從以前看的電視劇中便能略知一二。
顏又夏已經盡量克製了,但是眼中多少還是帶了些憐憫。
“我是來看病的,又不是來享福的,說什麼委屈不委屈,這便進去吧!”說完沒等時瑾年反應,便大步向著別院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