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原本腳步匆匆的下人們均停住腳步,麵色震驚的定在原地。
“都愣在這幹什麼!”
一聲輕嗬打斷了凝滯的氣氛,眾人紛紛均像是躲避瘟疫般,連眼角都不敢往顏又夏那兒瞟,誰知道這丫頭是不是得了什麼失心瘋。
顏又夏聽到聲音抬頭看去,還未看清來人是誰,隻聽一聲破空聲,隨後手臂上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痛。
看著這被藤條打出來的印記,顏又夏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南娘真是好大的威風。”她甩著手臂,扯了扯嘴角。
南娘便是從小撫養她長大的老仆,說是撫養,倒不如說是看管,說起來,今日倒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關於南娘的身份,縱然是她上輩子也知道的不多,隻知道她原是何氏的陪嫁侍女,後來不知怎麼就被分配到這後院來了。
南娘此時皺起了眉頭,抿著嘴揚起手中的藤條,眼看就要再次落下。
顏又夏眼神微凝:“你敢!”
藤條在半空頓住,南娘麵色平靜,心下卻驚訝萬分,這二姑娘昨日裏看還奄奄一息的,眼看著是活不成了,怎的今日又精神了?不僅如此,還仿佛變了個人一般?平日裏,可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的。
“姑娘還是安生點的好。”南娘低語告誡。
安生?
顏又夏嗤笑一聲,安生如上一世,安生的當個庶女,安生的嫁給時卿語,安生到落的個身死的下場,這一世她不但不要安生,還要把這將軍府給攪的天翻地覆!
“聽南娘這口氣倒是我的不是了?”顏又夏笑著指了指自己,“將軍府的二小姐被關在後院養了十一年,住的是柴房,幹的是粗活,吃的如豬食,我倒是想讓旁人評評理,到底是誰的不是?對自己親生女兒尚且如此,又哪裏有什麼禮義廉恥,忠孝之心?別人看了,指不定想著顏將軍對至親都能如此,別不是手握著兵權,但卻存了什麼異心才好。”
此番話被她說的振振有詞,卻是把南娘給驚的臉色煞白!
後院人多口雜,萬一這番話傳了出去,甭管有沒有,光是落下的口實,就足夠有心人鬧騰的了!
“姑娘!你怎的能亂說!”
“我哪裏亂說?”顏又夏揚起削尖的下巴,眼神冷冽,嘴角露出嘲諷之意,“我問你,我說的可是事實?倒是有哪一點是編造的?我倒是忘了,我這手臂上還有你南娘打的藤條印呢,將軍府縱容下人以下犯上!難保自己也存了什麼以下犯上的心思呢!”
隻聽“咣當”一聲,南娘哆嗦著手,連藤條都掉到了地上,她重重呼吸了幾聲,終究半個字都沒說出來,麵色蒼白的盯著顏又夏半晌,轉身便匆匆出了後院。
打發了奴才,下麵來的估摸著就是主子了。
顏又夏衝著南娘離去的方向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幾日的大病加上腹中饑餓耗去了她不少的精力,索性甩了袖子重新躺回自己的柴房小屋去,不知覺的居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