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罵了幾聲,問屋頂的人是誰?讓他趕緊住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屋頂上麵的人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依舊在拆瓦片,再這樣下去,屋子非被其拆掉不可。
我氣衝衝地跑到屋子外麵,張口剛想對屋頂上麵的人大罵,但一看之下發現屋頂上麵的人有些熟悉,仔細一瞧,那竟然是阿公。
我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問阿公在屋頂上麵幹什麼?他也不回答,自顧拆瓦片。
我見一旁的牆上架著把木梯子,便從木梯子爬上了屋頂,來到阿公的身邊,問他為什麼要拆瓦片。
阿公頭也不抬地說下雨了,補屋頂。我抬頭望了望天色,發現雨早就停了,山那邊太陽升起老高,哪裏有下雨的跡象?況且他這哪裏像是補屋?分明就是拆屋。
我見阿公雙眼布滿了血絲,以為他精神不夠,神誌有些錯亂,便勸他下去休息,但他卻堅決說下雨了,要將屋頂修補好,不然屋子會被大水衝了。
無奈之下,我隻得對他說,我來修補屋頂,讓他下去。
我勸了好久,他才點頭同意,顫顫巍巍地下了屋頂。我擔心他的身體,顧不得上補屋頂,跟著他下去。回到大廳時,便查看他手上的傷口,發現他的手腫得比昨晚更厲害,虎口上麵的傷口糜爛,還有一股臭味散發出。
看到這裏,我就暗道一聲糟糕,勸他去看醫生,他卻搖頭。我見勸他不聽,便讓他在屋子裏麵好好地待著,自己下山去請村醫來給他看病,這次他卻點頭了。
我一刻也不停留,匆匆地趕下山去請村醫,這一來一回用了二三個鍾頭,剛到家門口,便看到一個人異常狼狽地從裏麵走出來。
我認得這個人是隔壁家的林淼,是林雅的父親。便問他來我家有什麼事情?他指著屋子裏麵有些氣憤地說道:“你阿公他瘋啦,我想找他商量點事,哪知道他一看到我就拿掃把來趕我,我和他說理,他就用嘴巴來咬我。”
說著掀開袖子讓我看,我朝他的手臂上望去,果然發現他手臂上有個新鮮的牙齒印,齒印很深,都出血了。
這時屋子裏麵忽然傳出摔東西的聲音,我顧不得招呼村醫和林淼兩人,急忙往屋子裏麵跑。
進了屋子之後,發現阿公正在廳內大發雷霆,口中罵著髒話,有些語無倫次的那種。我衝過去止住他問怎麼了,他瞪著大眼睛說有人要害我們,還說什麼不得好死之類的話。
我跟阿公說沒有人要害我們,讓他不要那麼激動,我安撫了他好一陣,他的情緒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個時候,村醫已經自己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林淼,他似乎被我阿公嚇怕了,此時正縮頭縮腦地躲在村醫的身後。
村醫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與我阿公的年紀相當,他是附近有名的醫生,人緣很好,而且與我阿公是舊相識,叫做梁道初。
他問我阿公傷在哪裏?我說傷在手上,他便讓我穩定住阿公,查看傷口,當他看到阿公手上的傷時,眉頭不由得緊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