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偉曾說過,洛,我會愛你一輩子,然,他沒做到。
齊珊曾說過,洛,我會陪你一輩子,然,她也沒做到。
直到現在蘇洛都想不通,他們倆為什麼會同時坐在那輛出事的車上。
但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蘇洛最愛的男人和女人都已離她遠去,從此她的世界更孤獨寂寞了。
蘇洛將杯中的酒幹盡,今天是周末,她照常來子傑的酒吧買醉,除了這裏蘇洛不知道她還能去哪裏。
因為隻有在子傑的身邊,她才可以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灌醉,任由自己的靈魂在酒精中癲狂。
子傑專屬的包房裏,有一麵玻璃幕牆,視野非常好,站在這裏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大廳裏所發生的一切。
蘇洛重新在酒杯裏注入酒水,步伐淩亂地來到玻璃幕牆前,眩暈的身子倚在冰涼的玻璃上,微眯的眼眸向下麵張望。
妖嬈迷亂的光影,俏麗柔媚的女人們在輕音曼舞中漸漸沉醉,鮮亮嫵媚的麵孔在燭紅搖影中層層蛻變,褪了偽裝,褪了修飾,餘下的,隻是一顆顆凋零破碎的心……
蘇洛的醉眸已然穿透了她們的骨頭和血肉,找到了深藏在裏麵的和她一樣的心。
蘇洛吃吃地笑了,淚溢了滿頰,仰頭再次幹盡杯中的酒,辛辣的酒水頃刻間燒灼了她那顆已然殘破的心。她感受到它在激烈地撕扯碰撞,在痛苦中煎熬……
這種錐心蝕骨的疼痛卻讓蘇洛很受用,至少這樣的她不再麻木,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還鮮明地活著。
尚子傑處理完事情回到包房時,蘇洛已經醉了,水晶杯早已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裏,此時的她正舀著酒瓶,把沒有稀釋的烈酒徑直地灌進嘴裏。
尚子傑的眉宇微蹙,他不再縱容蘇洛的任性,大步走過來奪走蘇洛手中的瓶子,
“洛,夠了,你已經喝醉了。”
蘇洛歪著頭看他,眸光愈發迷茫,冰涼的手指緩緩爬上他的臉,她癡迷地笑著:
“嘉偉,是你回來了嗎?我是不是在做夢,你沒死對不對?是他們在騙我,我就知道他們都在欺騙我……”
尚子傑深深地歎息,心疼地把蘇洛擁進懷裏,
“洛,不要再傻了,嘉偉他已經死了,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你越是如此,我的心就越愧疚,我真不知道該舀你怎麼辦……”
尚子傑低柔的傾訴,似要撫慰蘇洛傷痛的心靈。
蘇洛承認她很依戀這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清爽味道正慢慢安撫著她那顆癲狂的心,她貪婪地依偎著他,漸漸的停止了哭泣,直至徹底昏睡在子傑的懷裏。
尚子傑絲毫不介意懷裏的女人弄髒了他的白色衣服,他注視她的目光裏溢滿了憐惜,他抬起手臂,顫動的指尖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
半晌,他輕輕地抱起她走出包房。
“少爺。”門口站立的男人立即恭謹地俯下身子。
尚子傑微微頷首,“秦凱,把我的車子停在後門,我要送洛回家,一會兒戚少來了,讓他等我一下。”
秦凱應允,訓練有素地轉身離開。
“嘉偉,你要帶我去哪裏?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走得遠遠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尚子傑懷裏的女人迷茫地睜開混沌的雙眸,依舊是醉言醉語。
“乖,閉上眼睛,我送你回家。”
尚子傑低頭附在她的耳旁輕輕地低語。
迷糊的女人閡上眼眸,往男人的懷裏蹭了蹭,重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蘇洛的耳邊縈繞著舒眠的音樂,她克製著頭暈坐了起來,隨手將車椅恢複坐式。
蘇洛的視線掃向窗外,清台路,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
“唉……”此時的她除了歎息,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反應。
“酒醒了?洛,你這次比上次早醒了五分鍾。”
尚子傑望著睡醒哀歎的蘇洛,唇邊溢滿笑意。
“嗯,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褒揚我嗎?”
蘇洛從手包裏取出濕巾把悲傷的痕跡輕柔地擦幹抹淨,這裏離她的家已經很近了。
尚子傑掀唇微笑,他早就習以為常,車子終於抵達何宅,蘇洛禮節性地親了下他的臉,
“謝謝你子傑,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去。”
尚子傑一個用力把蘇洛擁進懷裏,緊緊的,少頃他才不舍地放開蘇洛,溫柔地與蘇洛道別:
“晚安洛,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你就會發現一切都很美好。”
蘇洛輕緩地下了車,目送子傑的車子離去才轉身走向鐵門,梁伯早已為蘇洛打開了大門,
“少奶奶……”他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梁伯,不要擔心我,我很好。”
蘇洛輕撫了下這位善良老人的手臂,“你也早些休息吧。”